現世。
隨著那一團霧氣離開，在場的生靈們身上精血也不再燃燒，中招的強者們從那種暴怒無序的情緒中脫離后，一時間有些茫然起來。
剛才是怎么了？
為何心中會殘留著一抹濃烈的殺意？
天空，云層之上，來此的幾位大帝正在空中議論著純粹之惡與星空大道的種種。
過了不知多久，大青山中漸漸傳來一陣微弱的石塊碰撞聲。
幾位大帝低頭看去，卻見是那群受傷不輕，同時沒有燃燒精血致死的青山宗弟子，此時正在李青云墜落的位置忙碌。
他們很快便清理出一大堆山石，將深埋在里面昏迷了過去的李青云背了出來。
雖然被純粹之惡帶動著精血燃燒了大半，即便是原本的年輕弟子，此刻也一副年邁的模樣。
可隨著李青云的救出，他們完全沒有在乎自身精血虧空之事，全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隨著一陣歡呼聲傳入天空，名學大帝不再與眾大帝議論，有些好奇的遁了下去。
此時，青山宗弟子們才剛把李青云從山石廢墟中挖出來，一看名學大帝突然堵在前面，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幾個地位稍高些的弟子身子顫抖著向前走了半步，擋在背著李青云的弟子身前，強行壓住心中不安拱手問道：“請，請問這位前輩，可有什么事嗎？”
名學大帝打量了這群白發蒼蒼的青山宗弟子一眼，淡淡道：“你們壽元不多了。”
青山宗弟子們一愣，互相對視起來，可緊接著卻被各自蒼老狼狽的模樣逗笑了。
笑聲傳遍青山城，緊接著，青山城各處都傳來了十分相似的笑聲。
名學大帝回頭望向青山城各處，心中疑惑，看向那群弟子繼續道：“你們的宗主被純粹之惡侵入，連累著你們的精血燃燒幾近虧空，為何你們還對他如此忠誠？”
此言一出，面前的青山宗弟子們笑聲漸漸停止，他們臉上竟同時露出一抹崇拜之色。
最前面的弟子拱起手，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我等雖見宗主不多，但青山宗上下到處都存在著宗主大人的痕跡，當初在外門之時，宗主從未放棄我等、輕視我等，換做其他勢力，難以想象。”
另一位弟子拱手說道：“前輩，我們青山宗是從當初不入流，幾乎要被取締的宗門一步步走到現在，期間每一次磨難，每一次幾近毀滅，都是宗主大人站出來為我等遮風擋雨，倘若沒有宗主大人，我等說不定早就死在某個機緣爭搶中，變成孤魂野鬼了。”
身后，背著李青云的弟子苦笑道：“當初若不是宗主大人不嫌棄我等出身荒野的身份，將我等收入青山宗，晚輩早在修煉之初就已經被病痛侵蝕心脈而死了，內宗里，甚至外宗當中都有不少這樣的師兄弟，此等救命之恩，區區壽元燒了便燒了吧，本就是宗主大人從陰溝里撈出來的。雖然可惜，但能繼續在宗主大人麾下我等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隨著越來越多青山宗弟子發聲，名學大帝的表情也越來越復雜。
直到他輕輕抬手，青山宗弟子們才不再發言，而是既戒備又擔憂的望著名學大帝。
名學大帝抬手停頓了一會，期間表情幾度變化，最后什么也沒再說，飛身又回到天空之上。
金蟾大帝低頭看著頭發烏黑的李青云，若有所思道：“他的精血……怎么如此旺盛？”
朱雀大帝瞇眼道：“燭龍與吞天雀的血脈洗禮同時容納在一個人體內，這種肉身強度本就異于常人，糾結精血沒有意義。”
金蟾大帝皺起眉頭，一臉懷疑的觀察李青云片刻，道：“說不準，這就是能干掉星空大道的關鍵？”
此言一出，其余大帝紛紛轉頭看了過來。
輪回之主蹙眉問道：“什么意思？”
金蟾大帝低聲說道：“你們看看周圍的人。”
眾大帝紛紛低頭看向被純粹之惡所影響到的人。
仙宮之人已經在仙奇的帶領下離去，七十二仙將也已經整備完畢，帶著受傷的幾人準備離開。
眾人所見，哪怕上位仙將，中了招的人氣息都十分虛弱。
可看李青云，目之所及的虛弱反而顯得比那群中招的修士輕一些，即便他的靈力消耗了大半，神識也損耗不少。
大帝們都知道，那是生命氣息的差距。
圣階之上壽元的確無窮無盡，可生命力與壽元完全是兩碼事，只是不會隨著時間而遭劫，或是肉身衰竭而已。
生命力耗盡，壽元再無窮也一樣要隕落。
就比如此刻他們身邊的青山劍帝。
壽元無窮不假，但生命力卻已如殘燭，雖然依舊強大，但也很容易隕落。
這時劉伯突然問道：“金蟾，說清楚。”
金蟾大帝看了劉伯一眼，隨后目光掃過眾人，輕聲說道：“你們都看到了，也體會過，純粹之惡所能影響的范圍很大，大到連我們都會受到影響，而其又有共燃精血這一無法以常規手段對抗的招式……星空大道掌控者無跡可尋，真要藏起來修煉直至封帝也不是不可能，想要殺死那人，恐怕只有這種非常規手段才能切實有效，而且……”
朱雀老祖接過話，補充道：“金蟾猜的不錯，按照當年鬼海界傳出的消息，星空大道掌控者因為被星空眷戀，被殺無用，只會從星空某處再度誕生，唯獨生命力耗盡而死才能真正去除這一威脅，所以典籍記載中才會說，只有純粹之惡能殺死星空大道擁有者。”
仙帝皺起眉頭：“純粹之惡與星空大道幾乎同時誕生，這是巧合嗎？”
“不是巧合，”朱雀老祖搖頭，“如星空傳說的那般，只有星空大道確實誕生，純粹之惡才會出現，現在的問題是，星空大道誕生了多久。”
他轉頭看向名學大帝：“此前靈主在羅生世界中的那次，果真沒有半分純粹之惡的跡象嗎？”
名學大帝聞言也陷入沉默，思索許久，才重新答道：“絕無半分跡象！”
輪回之主緩緩冷下臉，目光冷漠的看向朱雀老祖。
“方才名學已經回答過這一問題，為何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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