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長生從獵戶開始 > 129.一場所有人都贏了的廝殺
  入夜。

  薛凝靜靜躺在李元懷里,褻衣相貼。

  李元感到那嬌軀上的溫度已經慢慢降下來了,只不過自家娘子整個兒的精氣神卻低迷的很。

  他伸手繞過薛凝的脖子,又輕輕地貼在她額前,稍作感知,又放下,繼而從前摟住了她。

  “已經不燙了,但要好好休息。”

  “相公,我...我聽說白天有個郭家的長老尋上門來。”

  “怎么還操心這個?”

  “欸...”薛娘子輕嘆一聲。

  李元不欲令她操心,卻又不想隱瞞,便原原本本地將事情說了出來。

  薛娘子頓時沉默下來。

  她和李元的兒子固然拜了姑殿主為師,但這并不意味著姑殿主就會無止無盡地幫他們,今天是個郭長老來找事兒,若李元直接持著姑雪見給的“碧玉令牌”去尋那位殿主,問題肯定可以解決。

  可,人情是越用越少的,這么點屁事就找了姑雪見,那之后呢?

  “要不,找找閻牧?”

  “我問過了,閻牧受門中令,又外出做事去了,否則他早就跑我這兒來了。”

  “他不是內門弟子嗎?不是應該專心在殿里修煉嗎?怎么總是往外跑?”

  “外面亂的很,就連姑雪見都動輒外出,更何況他?”

  兩人沉默了下。

  李元摟緊娘子,道:“你睡吧...別擔心,那姓郭的不會對我們動手的。”

  薛娘子道:“他雖是什么長老,可如今看來,也還是地頭蛇。

  得罪他,便如外入者在山寶縣得罪了我們一般,我們便是不出手,也會有許許多多的方法讓他難受。

  這可如何是好?”

  李元大笑道:“薛姐,你可別亂說。

  什么得罪我們?

  他是長老,可不是幕后老祖。

  不僅如此,他也不是長老中最厲害的那一批,在這神木殿的棋盤上,他頂多便是個跳梁小丑。

  得罪他,便如在山寶縣得罪了獨孤秋。”

  薛娘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還記得獨孤秋呀?”

  李元道:“當然記得,他是魚朝瑾的人,可自身能力不行,應該是混的最慘的小透明長老了。”

  薛娘子剜了他一眼,道:“人家都快一門二長老了,這可不同。”

  李元道:“他那家主若是能做上長老,那還需要來強要我這個人情?

  要么是有個壞人在后面給他支點子,要么就是他自己走投無路了,再要么就是他這個人很蠢。

  可無論哪種情況,郭家必然是和這神木殿里大部分勢力不對付的...否則也不至于連半數長老的通過都做不到。”

  薛娘子道:“你是不是有主意啦?”

  李元道:“今日郭廣丹一來,我便知曉,外人固然不知我們和姑雪見的關系,但神木殿內部的弟子卻應該是知曉的。

  平安有天賦,七歲就被收作親傳弟子,他身上必然存在著某種大秘密。

  而我,好歹也是位六品。

  從某個角度來說,我們是有力量,并且是具備著大潛力的。

  我就不信神木殿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家族,就一個郭家盯上了我們?

  郭廣丹這手段,說實話,我是看不上眼的。

  他雖是五品,可我還是看不上眼。

  他不知我的實力,卻冒然前來,強壓于我,哪有這種做事風格?

  他的身份應該是郭家老祖,兵馬未動,老祖先行,哪有這樣的道理?

  找我強賣人情,這叫做樹敵。

  樹敵之后,他難不成要殺了我?

  或者覺得我就會因此服軟,從此對他郭家服服帖帖?

  這叫做事不考慮后果。”

  薛娘子輕聲嘆息道:“相公說的不錯。

  一個人,或許有著各種各樣的性子,但是一個勢力卻只會有一個性子,那就是趨吉避兇。

  吸納了我們,毫無疑問會讓一個勢力變強,而只要能讓勢力變強,那就值得他們去做。

  所以,一定存在著其他的勢力在作壁上觀,在看你怎么應對郭廣丹。

  郭廣丹固然不會親自對你出手,以激怒姑雪見,但卻會置身事外,讓其他人來對付伱。

  你若陷入泥淖,但卻又表現出了實力,自然會有其他勢力來伸手拉你一把,救你于危難之際,收你的心。

  你若沒有表現出實力,又卑躬屈膝地將人情賣給郭廣丹了,那...所有勢力怕不是都會再不管你,之后又可能利用你的仇恨,來當一把刀。”

  李元也嘆息道:“你實在不了解你家男人的力量。”

  薛娘子:“啊?”

  李元道:“就算是郭廣丹,我保不準也能殺了他。”

  薛娘子驚呼道:“人家是五品。”

  李元道:“殺他,足以。”

  “不過...我不殺他,在神木殿內城殺死一位神木殿長老,誰都護不了。

  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我們卻要因此陷入無止無盡的逃往,不值當。”

  “所以...”薛娘子眼波流轉,“你要展示一下你的實力,讓那些作壁上觀的人看到你的力量,然后你再根據他們的行動做出選擇。

  只不過,相公為何不一開始就答應神木殿,去做他們的供奉?”

  李元道:“若我答應了,那這會兒你生了病,或許就是一個人躺在塌上了。”

  薛娘子恍然,笑道:“可若是那些勢力拋來橄欖枝,相公卻可以挑選一個合適的。”

  李元道:“既然知道了,還不睡?”

  薛娘子面色終于柔和下來,她依偎在自家男人懷里,輕輕應了聲。

  待到半夜,李元通過“千里一線”往山寶縣去見閻娘子,順便捎回了“人皮手銬”,這自又略過不談...

  ...

  ...

  三日后。

  郭廣丹再度到來。

  這位劍眉星目的藍衣長老,有著與年齡不同的年輕。

  而李元在他眼里,自然也是位老東西。

  “李先生,考慮好了吧?”郭廣丹面帶微笑。

  李元嘆息道:“不瞞郭長老,我已經去尋了姑殿主,可惜...姑殿主不賣我這個人情。”

  郭廣丹:???

  李元道:“我一個外來者,如何能說動姑殿主呢?郭長老高估我了。”

  郭廣丹道:“李先生,別再欺瞞老夫了,你并未去找姑殿主。”

  李元道:“不信,可以去找姑殿主詢問。”

  郭廣丹道:“值守弟子根本沒見你入三重門。”

  李元道:“那是我和姑殿主剛好在附近遇到,難不成姑殿主去哪兒,還要向值守弟子匯報?”

  郭廣丹:......

  他愣了好一會兒,忽地冷聲道:“這樣吧,李先生隨我一同去見姑殿主,只要李先生當著姑殿主的面賣這個人情,我便相信。”

  李元盯著他看了會兒,忽地輕輕笑道:“我騙你的,你真信了?”

  他語氣帶著嘲笑,好像看著一只上蹦下跳的猴子。

  這極度的反差,從未受過的屈辱,好像一根針直接刺入了郭廣丹腦海里。

  這根針,刺的如此突然。

  突然到郭廣丹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

  他足足愣了一兩息,這才面色鐵青,厲聲道:“豎子!!找死!!”

  說罷,他抬手,手掌上氣血滾滾。

  力還未至,整個李家大宅的氣流竟都開始加速流動,匯聚,好似被這一掌牽引,而欲望向李元打去。

  李元微笑著看著他。

  郭廣丹這一掌往前推出,但在即將觸及李元的時候卻又歪了歪。

  轟!!!

  李元身后的墻壁直接粉碎了,空氣里更是響起一聲驚雷般的炸響。

  但因為這一掌后便沒了后續,故而原本被旋風卷起的塵埃泥石,皆是沸沸而起,騰塵沖天,將李家大宅籠在一片塵霧里。

  然而,李元神色沒什么變化,便好似知道這一掌不會打到他身上。

  “不要后悔!”

  煙塵里,傳來淡淡的壓著的冰冷聲音。

  那是郭廣丹的威脅。

  只不過威脅完了,這位藍衣長老卻甩袖而去。

  李元見他走遠,一個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但笑著笑著,他卻輕輕嘆了口氣。

  有時候,遇到一個聰明人比遇到一個“本該是聰明人的笨蛋”,要好太多了。

  ...

  ...

  遠處,十數里外的高閣上,一道外籠白紗、手握折扇、面色風流的身影正眺望遠處。

  他所見處,并不是凡人眼里的內城街道,而是十多里之外的場景。

  準確來說,正是第一重門后的桃花巷78號,李家宅院。

  身影收回視線,道了聲:“郭廣丹真是個可憐的蠢貨。”

  “怎么了,老祖?”

  那身影后,是一個籠著淡綠輕紗,穿著翠綠襦裙的少女。

  “郭廣丹去找那李元,強行索要人情,要姑雪見給他家那不成器的家主一個推薦。”

  “李元?

  哦...是姑殿主新收親傳弟子的家族吧?

  似乎是個六品散人。

  嘻嘻,郭長老已經找不到人了,所以去找他,想通過他請姑殿主幫忙?

  郭長老是五品,而那位李元只是六品散人,可李元只要找一下姑殿主,那郭長老可慘咯。

  我想想啊...

  興許,郭長老是覺得那李元覺著與其浪費一個人情,不如賣給他還能換取好處呢?

  老祖,郭長老這么做,也當不得蠢貨的名頭吧?

  而且,你為什么要說他可憐?

  究竟發生什么啦?”

  那人影轉身,對著身后少女將剛剛看到的事說了一遍。

  少女聽后露出思索之色。

  那人影直接道:“郭廣丹沒什么城府,被一激就發了怒,此一蠢;

  發怒后,居然抬手攻擊,但攻擊便攻擊,他卻沒敢真打,此二蠢;

  沒敢真打也就罷了,卻偏偏還要將人家宅里的一面墻給打炸了,炸的煙塵四逸,到處都能看到,此三蠢;

  走前撂下狠話,讓那李元不要后悔,卻又色厲內斂地離去,此四蠢。”

  少女聽著這一通分析,目瞪口呆,道:“老祖,您不是說過,但凡能入五品的人,沒有一個會簡單嗎?”

  那人影又道:“可我還跟你說過,人在局中,便看不真切。郭廣丹,是被人利用了...”

  “啊?

  誰利用?”

  “一個不想看到姑雪見那一脈變強的人。”

  “老祖,您是說...”

  “噓,不要說出來。”

  少女跺腳道:“怎么這樣呀!我們明明都和外面打的那么慘烈了,主殿動不動就分派任務到各個家族,甚至讓家族提供人員,然后隨行主殿弟子外出。這...怎么還窩里斗啊?”

  那身影道:“我問你,殺敵能得好處么?”

  少女搖搖頭。

  那身影再道:“我再問你,往上爬能得好處么?”

  少女點點頭。

  那身影道:“趁你外出廝殺,將你趁機搞垮,這豈不是天下最合理的事?”

  少女:......

  她還未能去習慣這個世界的黑暗,所以一時間有些詫異,覺著不對,卻又無可奈何。

  少女岔開話題道:“對了,老祖,您為什么要看他呀?”

  那身影道:“他是六品,而他還有個好兒子。

  一個才七歲,就被姑雪見迫不及待收為親傳弟子的孩子,我其實已經猜到了原因了。

  而這一次看下來,他不僅是六品,而且是個聰明的,有膽色的六品。”

  少女拍手道:“我明白啦!您想低價入手,奇貨可居!”

  那身影一合折扇,“啪”一下打在少女頭上,道:“教了你多少遍,待人以誠,待人以誠,你怎么能說這叫奇貨可居呢?”

  少女捂著頭,大眼汪汪道:“不要打啦,不要打啦!明明都是老祖您教我的嘛。”

  ...

  ...

  次日。

  一條清冷的街道上。

  “蘅蕪酒樓”的旗幟在風里微微掀動,巷頭巷尾都沒多少人,而即便偶爾經過此間的也不會入樓。

  原本賣力吆喝著的酒博士,此時已是偃旗息鼓,無精打采地坐在樓里的長凳上,肩頭搭了塊干凈到沒有半點油漬的布,輕輕嘆息著。

  “老林,你說我們在山寶縣過的好好兒的,為什么要來這里受罪啊...欸,這里雖然繁華,可是...”

  酒博士都快哭了。

  他喊得人正是林四郎,這林四郎之前被綁過,然后又做了酒店伙計,現在則是成了掌柜。這也是蘅蕪酒樓的老人了,雖然沒什么武功,但勝在對李元夫婦忠心耿耿。

  林四郎道:“老爺站得高望的遠,自不是你我能揣度的...小孫,你與其在這兒抱怨,不如再去吆喝幾聲吧。”

  “欸,我也就是說說,可沒抱怨老爺。老爺與夫人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哪里會恩將仇報?”被叫做小孫的酒博士嘆了口氣,又道,“我們家的酒好不好喝,我不知道么?那些個人就是來搗亂的,把我們名聲搗臭了,便沒人來了。”

  正說著,門外忽地“嘩啦啦”地出現了一行人,黑衣黑褲,約莫十來個,一入內便圍桌而坐,吆喝著:“小二,上酒,上菜!”

  小孫急忙跑過去,帶著笑容道:“幾位爺,要點什么,我們小店的招牌菜是...”

  他還未說完,那行人為首的就擺了擺手,打斷道:“招牌菜各來兩樣!酒水,你看著我們兄弟,每人兩壇!上最好的,我們給的起銀子!”

  說罷,他從懷里摸出一錠金元寶“啪”一下砸在木桌上,又吼了聲:“還不快去?!”

  小孫呵呵笑著,陪笑道:“是是是,這就去。”

  前幾日來搗亂的都是一人兩人,而這批人顯然不一樣...總不至于,每個都是來搗亂的吧。

  小孫如此想著。

  然...

  片刻后。

  為首那人抓著酒壇“嘭”一聲砸下。

  春夢釀的濃烈香氣騰騰而起,那為首之人卻用腳在地上踩了踩,道:“娘的!這是給人喝的?!狗都不喝!”

  又有人喊著:“還有這菜,嘖嘖嘖,菜里居然還有兩只蒼蠅,你們開什么店?”

  “別開店了,去街上討飯吧,這不比開店有前途多了。”

  嘭!

  轟!!

  屋里一片哄鬧。

  而就在這時,一道頭發花白的身影從酒樓深處飛快走出,長刀點地,冷冷注視著那行人。

  小孫,還有其他嚇傻了的小二頓時找到了主心骨,跑上前,一個個喊著“周師傅”、“周師傅來了”。

  來人正是周甲。

  周甲看定這十幾人,神色里閃爍著冰冷。

  為首一人揚首道:“喲,打手!外來的就是外來的,什么規矩都不懂!在這兒,你敢殺人不成?”

  周甲往前一步,手掌輕握刀柄之上。

  哧...

  一聲尖銳的鳴響,驟然撕破了空寂酒樓的平靜,好像一把銳利的刀子刮過了空白的紙張。

  緊接著,一股近妖的聲音開始從低沉處冒出,好似要發出歇斯底里的妖異尖叫。

  那為首之人心中一駭,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

  周甲往前一步。

  那十余人便往后一步。

  周甲再往前,那十余人繼續往后。

  待到門檻處,最后一人竟是腳后跟壓在門檻上,整個人往后摔了一跤,然后“哎喲喲”叫著,轉身便跑。

  十余人頓時都跑了,跑遠了又在鬧市上大喊著“蘅蕪酒樓殺人啦,殺人啦”!

  周甲見他們遠去,又回刀入鞘。

  只是,他面色有些蒼白。

  自四年前,他因“摧城”這一式,重拾信心和期望后。

  在經過充足資源的溫養后,他已經恢復了往昔的七品力量。

  然而,“偃月門的生命圖錄”,他還是無法繪出。

  “摧城”這一式,他也還是沒有能夠學會。

  他即便傾盡了心血,卻只領悟了一成。

  這一成,只夠他拔刀,卻不夠他將刀出鞘。

  然而已經足夠了。

  刀不出鞘,便可駭退這些前來搗亂之人。

  周甲默默仰頭,似乎是看著天空,又似乎是看著酒樓二樓,眼里閃過一種虔誠。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位老爺的恐怖。

  既然老爺這么恐怖,那么追隨老爺背影的他...怎么著也該把“偃月門的生命圖錄”繪出來吧?

  ...

  不一會兒功夫。

  蘅蕪酒樓外又傳來喧鬧的聲音,卻見一行數人的皂衣衙役遠遠走來,來到酒樓,便大喊道:“有人報你們酒樓是黑店,我們來看看。”

  林四郎忙陪著笑臉,出列道:“各位爺,我們怎么會是黑...”

  他還未說完,為首衙役便揮了揮手,然后他身后的幾名衙役便從兩側魚貫而出,開始搜查。

  一個衙役徑直走到柜臺旁的木抽屜邊,猛然抽開,嘴唇嚅動,可卻又閉上了。

  然后又快速地開著木抽屜。

  其他衙役也在四處翻著。

  良久...

  又良久...

  幾個衙役相繼返回,來到那為首衙役身側,說著些什么。

  為首衙役微微皺眉,臉上顯出些錯愕,然后一拍桌子,也不到樓上檢查,而是道了聲:“走!”

  一行衙役莫名其妙地前來,又莫名其妙地離去。

  他們似有目的,但卻意外地撲空了。

  ...

  高樓上,一個少年正用拇指和食指夾著一顆夜明珠,在陽光下觀看。

  他身后是垂首恭敬的周甲,以及面色肅然的錢大。

  “搗亂,栽贓,抓捕,封樓,殺人,誅心......還真是不留半點情面。”

  李元聲音平靜,然后隨意將這夜明珠放入懷里。

  這夜明珠,是第一批來喝酒的人趁亂悄悄留下的。

  可惜,這酒樓里,所有動靜都在李元掌控之中,在那批人走了后,他便直接從一個木抽屜里取了出來。

  果然,沒多久就有衙役來搜店了。

  可以想象,這夜明珠必然是一件可以“定罪”的物件兒。

  衙役只要搜到了,那就可抓人,然后關入大牢,再砍頭。

  到那時候,怕就是定局了,除非...他抓著“碧玉令牌”去找姑雪見。

  “錢大,你打聽消息也打聽了四個多月了,如何了?”

  少年聲音平靜,帶著令人心安的嗓音。

  而錢大則是出列抱拳,沉聲道:“啟稟老爺,錢大...幸不辱命。

  自抵達的那一天起,便假作富商,以錢開道,開始與幫派接觸,如今對這神木殿內城第一重門后的一些幫派,也算是知道的差不多了。”

  此刻的錢大和當初第一次與李元相見時已大有不同。

  最初見時,錢大勁裝短發,目露兇悍,背著把精鋼刀。

  而如今,他憨態可掬,面帶和藹的笑容,連背后的精鋼刀都變成了藏在袖子里。

  在李元派遣先遣隊來這園天府的時候,錢大就自告奮勇地要加入這“開荒隊伍”,即便他在血刀門已經混成了內門弟子,在山寶縣走到哪兒也會有人叫一聲錢爺,但他還是毅然而然地選擇了李元。

  值得一提的是,在四年前,他知曉李元創建武廬之后,便選擇了毀去好不容易練就的《地火周游功》,而去武廬當了個小嘍啰...一個勤奮的小嘍啰。

  現在,他終于在這位似乎再度陷入低谷時,站到了這位的身后,并且...幫這位去執行了任務。

  雖然他只是個八品,但他做事機靈,探查消息更是一把好手。

  錢大道:“這第一重門后,地下幫派,主要有三家,其他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門派,林林總總有十多家了。

  這三家是青衣樓,飛旗門,老木莊。

  剛剛第一批來的搗亂的人,應該是飛旗門的弟子,這些人必然是受郭家指使的。

  至于老木莊,則是開武館的,開的到處都是,而不少酒樓的侍衛就是那些武館里的人。

  而青衣樓,則是個雇傭樓,兼合著鏢局、護送等各種任務,只要你肯給錢,他們就會派人幫你去做...”

  錢大娓娓而談。

  李元又了解了些細節,忽道:“說說那些不入流的小門派,”

  錢大道:“老爺,這里面有個我熟的。

  黑狼幫,是這里一個地痞流氓較多的幫派,還有不少外來的乞丐。

  老爺您是不知道這綿州道上的丐幫有多猖狂...

  那些叫花子怕是除了神木殿內城沒滲入,其他什么地方都要摻一腳。

  我們那兒想搶劫的是去做山匪,嘿...這綿州道卻是去做乞丐。”

  “黑狼幫里有熟人么?”李元問。

  錢大憨態可掬地笑道:“有,有位武道實力也是八品的狼哥,還說要和我搭伙開個什么店呢。

  那狼哥自稱是黑狼幫幫主的侄子,喝酒的時候常常和我抱怨,說這地兒越來越不好混了。

  明道兒有青衣樓和老木莊,而飛旗門給人當狗去了。

  他們這種不入流的,就只能在地下水溝里討個生活,和其他小門派搶食吃,現在想著不如開店賺錢...

  說實話,這神木門地下勢力其實也挺亂的,到了夜里,這暗巷黑路上,每晚都要死不少人...”

  李元思索了下,想了想道:“約狼哥,我要見黑狼幫幫主。”

  ...

  ...

  當晚,一處酒樓,觥籌交錯。

  酒過三巡,錢大拉著個壯漢來到一處雅間,然后笑著對壯漢道:“狼哥,這就是我們老板,他想見見你們幫主。”

  狼哥打量了下這戴著張面具的男人,正要說什么,卻忽地“撲騰”一聲雙膝微軟,半跪了下來。

  雅間那逼仄的空間里,回蕩著氣血沖擊肌膚的聲音,宛如江水拍擊礁石,令人心駭。

  ...

  ...

  凌晨。

  第一重門,一處深巷熱鬧無比。

  這深巷,從外看有些破敗,入內了,卻是頗為華麗,空間也很大,甚至還有寬大的地下廣場,到處亮著光,到處是憧憧人影。

  骰子嘩啦啦響著,男人急促地喊著諸如“開開開”、“大大大”之類的話。

  女人濃妝艷抹,嘻嘻笑著,在胭脂香風里揮手舞帕,嬌喊著“大爺玩兒呀”。

  有的屋子有男人匆匆拉著笑嘻嘻的年輕女人進入。

  有的屋子則有紅著眼的賭徒被扒光了衣裳、只留底褲地丟出。

  還有的黑暗的角落里,正有尸體被拖動,地上留下的一道血痕又很快被清水沖去。

  再外,則是三五成群,正在夜巡的弟子。

  不一會兒...

  深巷深處...

  頭頂著“225~245”的黑狼幫幫主正坐在內堂中位。

  這壯碩的漢子,本是昂頭晃腿地看著自家侄子領入的“富商幕后老板”,卻下一剎...他頭不昂了,腿不晃了,而是忽地站起身,喉結跟著滾動了下。

  在他眼里,這進入的面具人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老板,而是個血氣沸騰的兇獸。

  戴面具,他可以理解...

  只不過強大的也壓迫感,不加掩飾的氣質,讓他有些噤若寒蟬。

  李元揮揮手,嘶啞聲音道:“你們先出去,我與幫主談點正事。”

  錢大勾著狼哥的肩膀,笑道:“放心,你還不信我嗎?我老板平易近人,做事很有分寸,真就是來談生意的。”

  片刻...

  吱嘎一聲,門扉關閉。

  李元踏步走向前方。

  黑狼幫幫主穩住心神,比了個“請坐”的手勢。

  可李元還在走...

  黑狼幫幫主瞪大眼,問道:“閣下此來...”

  話還未落下,卻見那走著的老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這位幫主反應過來,血氣涌動,覆手之上,往前推出,勁風爍爍,口中喊道:“來人!!!”

  可這勁風比起那迎面撲來的力量來說,恰如螢火之輝與天上明月。

  下一剎,李元已經出現在他面前,將他抓起。

  黑狼幫幫主邊喊著“放手,放手”,邊一拳接著一拳往李元身上猛烈打去,但就像個手無縛雞之力小娘子在無力地捶打著肌肉壯漢...

  李元絲毫沒在意,只是抓著他的手,為他穩穩地戴上了“人皮手銬”。

  自家產的“人皮手銬”就這好處。

  不用考驗,不用花心思,不用擔心人心變幻,只要給七品以下的人套上,那這人就會對你忠心耿耿。

  “人皮手銬”剛套上,便整個兒滲入了黑狼幫幫主的手腕里,而后者瞳孔產生一剎那的呆滯,緊接著又恢復了正常。

  而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內堂大門被推開,一群黑狼幫弟子沖了進來。

  為首一個長頭發的大胡子喊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黑狼幫幫主面色嚴肅,氣氛有些繃緊,但下一剎,這幫主哈哈笑著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當然是...設宴啊!!!哈哈哈!”

  ...

  ...

  黑狼幫的宴會,李元并未參加,而黑狼幫幫主王林繼則是和錢大好好兒喝了兩壺,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宴后,王林繼來到后堂,半跪在李元面前道:“主人。”

  李元問了一些黑狼幫的處境,和周邊的消息后,確認了黑狼幫這種不入流的幫派確實沒有和神木門搭上,也確認了一重門里的幫派就沒有六品強者后,便道:“你查一下,今天是飛旗幫哪些人去挑釁的蘅蕪酒樓。”

  “是,主人。”

  ...

  ...

  次日,晚。

  “啟稟主人,昨日挑釁蘅蕪酒樓的是飛旗幫城南分舵的那些人,而今日去挑釁的人,依然是他們里面的人。”

  王林繼恭敬地匯報著。

  他對主人發自內心地崇敬。

  而李元想了想,道:“今晚適合去殺人嗎?”

  “適合,只要是主人吩咐,任何時候都適合!”王林繼舔了舔嘴唇,又道,“是不是要殺飛旗幫城南分舵?”

  李元點點頭。

  王林繼默然道:“城南分舵有些高手,我此去怕是無法活著回來,主...”

  話音未落,李元打斷道:“我也一起去,只不過,我就當你幫中新收的一個弟子好了。你稱呼我,便稱潘鳳好了。”

  ...

  當晚...

  飛旗門,城南分舵,滅。

  然而,幫派械斗,實屬正常,便是官府也不能隨意參入。

  ...

  次日,蘅蕪酒樓安穩了下。

  ...

  數日后,

  黑狼幫迎來了一波襲擊。

  來襲者,全滅

  ...

  次日。

  飛旗門,城西分舵,滅。

  ...

  一周后。

  蘅蕪酒樓遭遇搗亂...

  當晚,飛旗門,城北分舵,滅。

  ...

  ...

  “豎子!豎子!竟敢出手!你出手,老夫便也不客氣了!”

  郭家老祖幾乎氣瘋了,從容氣度也是消失無蹤...

  他想了想,拍板道:“來人,取令牌去告訴飛旗門城東分舵,讓他們明日去把蘅蕪酒樓給砸了,這一次...老夫會偽裝,隨他們一起去!!

  呵,他會以大欺小,老夫也會!

  老夫不和你玩了,此番親自下場,殺了你!”

  于是乎,一匹快馬從這豪宅大院里奔離。

  而一個時辰后...

  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身后隨著四名神木殿弟子,出現在了郭家。

  郭家老祖見到這身影,便匆忙上前,恭敬行禮道:“見過景殿主!”

  這身影,便是神木殿另一位副殿主——景白蔻。

  景白蔻淡淡道了聲:“夠了,外敵當前,莫起糾紛...那李元與姑殿主有著關系,說來也與我們榮辱與共。何必為了些許事情,折騰打鬧?”

  郭廣丹臉色變了幾變,思索良久,又恭敬道:“既是景殿主出面,那老夫...便饒了他吧,從今往后,再不去尋他麻煩了。”

  景白蔻點了點頭,帶著四名弟子離去。

  ...

  ...

  一周后。

  景白蔻因為勸說郭長老與李元糾紛,而被門中稱頌。

  郭家家主郭方海因有景副殿主支持,而順利成為新晉長老。

  李元那在桃花巷78號的宅子里,則是迎來了幾家使者。

  使者手持畫像,畫像上美人溫柔,婀娜多姿。

  此來,所為...聯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是桃花酥呀的長生從獵戶開始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