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長生從獵戶開始 > 98.生命圖錄的門前,夢和女孩和烏鴉
  女嬰,雙目皆白,無有半點眼黑,好像雪白的琉璃。

  眾人鴉雀無聲,且不說這世道存著“重男輕女”的觀念,便是這女嬰本身竟也是個瞎子...

  產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她知道這位李長老在山寶縣是如何的位高權重。

  但同時,她心底又有些莫名的遺憾,因為她又知道這位剛剛臨盆的李夫人是何等善人,不少難民都是托了她的善心這才能活下去,熬下去。可這老天爺真是瞎了眼,這么好的夫人,為什么偏偏給了她一個雙目瞎了的女嬰呢?

  產婆是又怕又感慨,瑟瑟地站著,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整個屋子都安靜極了,除了女嬰響亮的哭聲。

  那哭聲漸止,忽地變成一聲奶聲奶氣地笑,她蹬著可愛的小腿子,揮舞著小手,對著那空無一人的門扉方向招著手。

  李元反應過來,他接過襁褓,看著襁褓里的女嬰,忽地開心而驕傲地宣布道:“我有女兒了!她是我的長女!”

  他的反應這才讓不知所措的眾人如夢初醒,一個個喊著“恭喜老爺”,還有的喊著“我們有大小姐了”。

  床榻上,閻娘子汗水貼著黑發,濕漉漉地搭在額頭上,她還不知道情況,只是虛弱地笑著道:“相公,讓我看看...”

  李元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帶著她去洗澡了。”

  說著,他抱著女嬰繞過了屏風,他語帶欣喜地逗著女嬰:“洗澡洗澡,洗的干干凈凈再給娘親瞧,好不好?”

  丫鬟們早備好了柔滑的毛巾,也備好了溫水與木桶,還有用葫蘆串成的“救生圈”。

  女嬰被放入了“救生圈”里,靜靜地浮在溫水上,不時踢騰一下小腿子,而腦袋卻轉著,又看著門口,嘴里“哇哇”地喊著,但這聲音卻被淹沒在了眾人忙碌的音響里。

  李元若有所感地側頭看了看大門方向,卻什么都沒有。

  于是,他又蹲在木桶前,看著產婆小心翼翼地為女嬰洗澡。

  待到女嬰清洗好了,重新裹上了干凈襁褓,李元便抱著她坐到了塌邊。

  丫鬟們和產婆識趣地退去。

  隨著門扉吱嘎一聲輕響,關閉。

  閻娘子這才抬頭,疲憊地看著他,問:“我們的女兒是有...”

  “殘疾”兩字她怎么也說不出口,但她早從眾人之前那突兀的沉默,以及李元不給她看女嬰猜出了一二。

  李元道:“她很漂亮。”

  閻娘子笑道:“你就會哄我。”

  李元道:“她是我的長女,我會永遠愛她,就如愛你一般。

  在她出生之前,我就查了好多字,心里想著若是個女兒,就給她起一個漂亮的名字。

  現在總算沒讓我白白期待...”

  閻娘子笑著:“就哄我...”

  李元道:“叫李琞,日月當空,懸照美玉。”

  “琞...”閻娘子想了想道,“有這個字不?”

  “有,我在書里翻來的。”李元道。

  閻娘子道:“你這個做爹的,可真是有心了,還不把琞兒報給我看看?到底是你喂她,還是我喂呀?”

  李元還是有些猶豫。

  兩人視線交觸,閻娘子眼中雖然疲憊,可卻堅定而開心,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也是個堅強的女人。

  李元把襁褓遞了過去,閻娘子一眼就看到了那雙琉璃白般的瞳孔,她心忽地一揪,就比自己瞎了還難受,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

  李元為她擦去淚。

  閻娘子抱著女嬰,哽咽道:“我苦命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嗚嗚嗚...”

  李元也不知該怎么說好,于是輕輕伸手,摟住閻娘子的肩膀,讓她輕輕地靠在自己肩頭。

  母親抱著瞎目的女兒,父親卻摟著母親和女兒,這一幕很是溫馨,若是那女兒不是瞎子......就更溫馨了。

  女嬰忽地又奶聲奶氣地笑了起來,踢騰著腿子,揮舞著小手,但這一次卻不是對著大門,而是對著窗戶。

  李元側頭一看,那油紙窗不知何時開了,他走去,將窗戶關閉。

  這時候,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卻見老板娘腆著大肚子走了進來,喊著:“閻姐姐,恭喜呀。”

  喊完,老板娘覺得氣氛有點不是那么喜慶,她便不說話,輕聲地走到床邊,看了眼閻娘子手里的孩子,頓時愣住了。

  眸光微垂神色暗淡之間,老板娘又坐到了塌邊,陪著閻娘子軟聲細語,聊起話兒來。

  見李元還在門前擔憂地看著,老板娘笑道:“當家的,你忙伱的去唄,我陪會兒閻姐姐,沒事兒的。”

  ...

  七天后,老板娘腹中的胎兒也出生了。

  這一次是個健健康康的男嬰。

  李元給起了名字叫李平安。

  男孩調皮搗蛋,再加上他如今的身份,很可能惹是生非,所以李元才給他起名“平安”。

  平安平安,平平安安,不求事業有成,不求飛黃騰達,只求一生平安,多子多福。

  李元之所以誕下后裔,主要一個原因便是為了自己千百年后不會孤獨,所以他才要在踏入六品前完成了這個任務。

  同時,他也是為了加深了他和閻娘子與老板娘之間的羈絆,否則他擔心他的強大,會讓兩女恐懼,并且慢慢地對他少了愛,剩下的唯有敬畏。

  現在,挺好。

  ...

  之后的日子,李元忙碌起來,滿月宴又是大辦了一場。

  為了省事,兩個娃娃的滿月宴放到了一起。

  有鐵殺帶頭,各方皆來祝賀。

  李元收了不少禮物,這些禮物多是些金銀細軟或是裝飾性的珍奇寶物,在和兩位娘子商量后,便準備把禮物全部投入了蘅蕪酒樓的“產業鏈”里。

  同時原本只開在銀溪坊外的粥鋪,也在梧桐坊外開了兩間。

  ...

  數日后,月黑風高,一輛馬車停在荒野里。

  車里,魚朝瑾正靜坐著,良久外面傳來動靜。

  “啟稟魚門主,查清楚了...”

  “說。”魚朝瑾聲音平靜。

  “豢妖地閣的妖獸應該已經不見了。”

  “知道了,下去吧。”

  “是。”

  那動靜遠去,逐漸消失。

  魚朝瑾微瞇起眼,前幾日他本不想去參加那什么李元的兒女滿月宴,可一聽鐵殺去了,他心里就有些莫名的古怪。

  因為,鐵殺可不會去參加麾下長老兒女的滿月宴,尤其還是這么個年輕的八品長老。

  所以他也去了,然后他故意在周圍走了走,繼而聽到了隱約的狗吠聲,那聲音很不尋常,很像是強大的妖獸。

  之后,他便讓內城的眼線查了查,這一查便查出來了。

  “鐵殺把妖犬都給了他,可哪有八品能控制七品黑侯的?除非...他自己就是七品,而且是七品里精通于馴獸的佼佼者。

  所以,他已是名副其實的掌妖使,鐵殺才如此看重他嗎?”

  魚朝瑾思索著。

  忽地,他又想到了一件事,這事兒鐵殺雖然瞞的很深,可看到的內門弟子不少,魚朝瑾自然也就知道了。

  “那一日,孫魏同盟攻入內城,其后皆死,身上多為刀痕,是老祖所為。

  可還有一些...卻是咬痕,看起來像是大型妖獸所為。

  除此之外,豢妖地閣的門扉是被撞開的...”

  魚朝瑾瞳孔忽地緊縮,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難以置信的結論。

  如果說...李元就是血刀老祖。

  那么,這個結論,可以解釋一切。

  ...

  那給魚朝瑾透露信息的弟子返回內城后,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徑直來到了血怒堂,拜倒在白袍男子坐下,道:“門主,魚副門主終于讓我調查去豢妖地閣的事,我也按照您的吩咐把信息告訴他了。”

  鐵殺點點頭,道:“做的很好,之后記得保密。”

  “是...”

  “退下吧...”

  ...

  次日。

  鐵殺直接叫來了魚朝瑾。

  血刀門的門主和副門主,坐在堂中,窗外秋葉紛飛不已。

  魚朝瑾冷冷道:“門主,你傳我有什么事?”

  鐵殺笑道:“平日里,我叫你來,你也不來,不是拉肚子就是生病。”

  魚朝瑾皺眉道:“粗俗!我什么時候用拉肚子作為借口了?”

  鐵殺笑了笑,忽道:“在查李元?”

  魚朝瑾冷笑道:“門主養的好暗子,掌妖使不知不覺中就真成了啊?”

  鐵殺道:“老魚,別試探我了,你那幾把刷子我還不懂?”

  他沉默了下,道:“等再過段時間,我想去中原,這山寶縣的血刀門還是要交給你了。”

  魚朝瑾滿臉愕然,霍然起身,激動道:“你...你要把門主之位給我?”

  鐵殺笑道:“讓你做代門主。”

  看著魚朝瑾有些郁悶的模樣,鐵殺哈哈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道:“我說你就信?我位子都給你了,你掌權期間就不能把這代門主的代字去掉?再說了,我會做這種傻事嗎?”

  他站起身,走到魚朝瑾身側,拍了拍他肩膀。

  魚朝瑾嫌棄地撣了撣肩膀。

  鐵殺不以為意地笑道:“這會兒有空么?”

  魚朝瑾道:“你這個人說話,能不能別這么跳?”

  鐵殺道:“要是有空,我帶你去拜見老祖。”

  魚朝瑾雙目圓瞪,霍然站起。

  鐵殺又道了聲:“做好心理準備。”

  ...

  午后...

  一輛馬車停在了百花莊園。

  鐵殺和魚朝瑾皆穿著帶兜長袍,在遮蔽容貌的情況下踏入了此間。

  這一刻,魚朝瑾已經激動地不能自已了,在鐵殺帶他走入此間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知道了血刀老祖是誰。

  震驚!

  除了震驚,特么的還是震驚!

  旋即,兩人來到了內堂一個僻靜的小庭院里。

  長風習習,草木泛黃。

  少年在亭中坐著,好似在思索什么,他聽到動靜掃了眼前來的兩人,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了聲:“坐。”

  鐵殺大咧咧地坐了。

  魚朝瑾卻不敢坐,直接拜倒在地,行大禮道:“小魚有眼無珠,不識老祖真面目,當初竟阻老祖入門,小魚在這里給您陪不是了。”

  李元看向鐵殺。

  鐵殺憨笑道:“老祖,等再過段時間,我要離開山寶縣了,而之后的新門主會是他,所以我才帶他來見您。

  以后,鐵殺不能為您做事了...”

  李元看了眼魚朝瑾,起身上前,扶起他道:“魚門主不必如此多禮,不知者不罪。”

  魚朝瑾又行了一禮,這才恭敬地坐到一邊。

  李元這才看向鐵殺道:“鐵門主,你為何要離開?”

  鐵殺道:“不瞞老祖,我血刀門原本隸屬于圣火宮,若無意外,每隔兩年甚至是一年我便可承召入宮,從而窺見我這一門的生命圖錄以進行參悟。

  可現在...已經過去足足四年多了。”

  他長嘆一聲:“我血刀門已和圣火宮斷了聯系。也許是...我們被遺棄了,被遺忘了,再或者是圣火宮出了大變故。

  然而,我卡在七品圓滿已經很久了,眼見著氣血也將衰敗,便想去中原尋找圣火宮,以期那一絲突破契機。”

  李元道:“中原危險,便沒有其他希望么?”

  鐵殺輕輕搖了搖頭,自嘲地笑笑:“生命圖錄,需得形神皆備,觀之才有效果,不少傳承都是獨一份兒。

  這樣的傳承怎可能流落到我山寶縣周邊?

  就算有,我影骨已定,如何更換?”

  李元沉默了下,道:“我知道了,定好了什么時候走,提前告訴我,我好讓蘅蕪酒樓備好美酒。”

  “好!”鐵殺面露幾分豪氣,笑道,“有老祖相送,鐵殺此去無論還能不能歸來,足以!”

  李元道:“鐵門主,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鐵殺道:“您盡管吩咐。”

  李元想了想道:“血刀門的功法,我想借來一觀。”

  ...

  ...

  數日后,李元捧著血刀門功法。

  這是完整的功法,而正常弟子修習時要么是根據口訣、師父教導,要么只能看到部分抄本,這種完整的在血刀門乃是最珍貴之物。

  可既是李元要,鐵殺便給了。

  李元之所以要,是因為他借助其他功法,開辟出自己功法的后續之路。

  那無名功法現在是九品圓滿,可要入八品,他還需摸著石頭過河...

  這石頭,就是其他功法。

  此時,他仔細地看著,并對比著《吐魄功》。

  《吐魄功》的修煉口訣是:

  蟾蜍登天闕,聚氣如山重。

  大江流四野,吐魄月成弓。

  而血刀門的《地火周游功》,口訣卻截然不同。

  李元輕聲讀著。

  “一怒沖冠血氣引,意藏紅蛇隨意行。

  心蓄怒炎山中爆,地火煉身周游盡。”

  他仔細閱讀著后續的解釋,以及圖冊,然后閉目細細體會,感悟。

  良久緩緩道:“蟾蜍登天闕,聚氣如山重,

  是以奇怪的蹲姿壓迫腹中空間,以氣推攘血液,使之壓縮。

  一怒沖冠血氣引,意藏紅蛇隨意行,

  卻是以怒意,煞意,來刺激情緒。

  通俗來說,便是人一激動,就會心跳加快,血液也會變多,從而......”

  李元忽地心里有些好笑。

  “血刀門這《地火周游功》,莫非是專門修煉高血壓的功法?”

  “這不就是高血壓么?”

  “算了,世界不同,在藍星這是高血壓,在這兒卻成了修煉法門...”

  李元再轉念一想,卻又不然。

  他在不入品之前拼命修煉的那些不入品功法,不正是在讓他身體更加堅固么?

  “所以說,堅固的身體才能容納高血壓?

  藍星上,是人們的身體太弱小了,所以容納不了?”

  李元忽地又想起之前那高手日記里寫的一句話。

  “秘密在于壓縮血液,鍛造血液,修行為引,輔以外物刺激,從而生出質變...

  所以說,功法的本質之一就是提高血壓,同時讓身體能夠承受這血壓?”

  李元繼續思索。

  “大江流四野,吐魄月成弓。

  這是以呼吸法,進一步地壓迫血液。

  欲要吐魄,先需蓄氣,以呼吸法攝入大量空氣擠壓血液,所以面孔會發紅。”

  “心蓄怒炎山中爆,地火煉身周游盡。

  這是積蓄怒氣,一次一次壓下怒氣,然后瞬間引爆,配合高品次妖獸肉和功法,梳理血液流動,從而讓影血壓縮,并達到身體的每個角落。”

  “如出一轍...

  目的,都是壓血。”

  “那試試...”

  李元讓王嬸煮了一鍋八品妖獸肉,在煮的過程中,他背上了提前準備好的負重甲,套上了負重綁腿,然后開啟影血在頗為廣闊的內院私人練武場上瘋狂跑步。

  跑了一會兒,他還不過癮,又轉身背上了重達百斤的鐵塊背包,繼續跑起來。

  他跑的極快,每一步都用著最大力量去跑。

  他身形在練武場里如同一陣旋風,“呼呼”掠動。

  一個時辰后,他感到了疲憊,于是迅速停下,略作休息,開始吃肉。

  他大口大口地吃,吃的湯汁淋漓,很快就把一鍋吃完了。

  吃完后,他又迅速閉目,一邊參考著《地火周游功》上的引怒之法,開始積蓄怒意...

  怒意的積累,其實并不困難,大體就是想象最親近的人被殺死了,就可以輕易形成。

  一炷香時間后后,李元又迅速起身,控制影血加速流動,然后整個人以類似于《吐魄功》蹲姿的方式蜷起身子,以盡可能地壓縮自己的呼吸空間,再以《吐魄功》的呼吸法開始吸氣...

  “壓縮血液,調動血液,吞吃高品次妖獸血肉...

  這就是突破八品的奧秘。”

  ...

  約莫一個月后。

  寒風呼嘯...

  這是李元穿越而來的第三個冬天了。

  而這一天,他心有所感,只覺無窮精妙涌上心頭,而體內那兩顆影血珠子中的一顆驟然間膨脹了,又裂開,化作了一顆顆珠子,但并不多...

  可這種數量,卻已經足以完成初步的體表覆蓋,從而形成簡單的影血血衫。

  李元掃了眼“技能欄”信息:

  ???(八品)(1/300)。

  沒有絲毫猶豫,李元直接將299點推了過去。

  一瞬間,奇特的獨屬于他自己的記憶涌上心頭。

  所謂修行,就是繼續重復突破的工作,壓縮血液,吞吃血肉,再調動血液,使得這種高壓環境不足以要了你自己的命。

  下一剎,他這自創無名功法已經八品圓滿了。

  他體內的影血珠子驟然膨脹,再裂開,化作更多珠子,在他血液里簌簌流動。

  這些影血珠子時而觸碰到他的骨骼,卻又格格不入地被彈開...

  李元抓起龍刀槍,掃了一眼自身信息:

  305~705!

  “已經超過古象將軍了。

  不過,這705的數值必然是需要我引爆體內所有的影血血滴才能達到。”

  李元稍稍感知了下,這種瞬間引爆所有影血血滴的做法讓他有種心悸的感覺,“應該屬于使用后自己也會受傷且陷入虛弱的那一類法門,不可輕易動用。”

  “下面,就是七品了。”

  “七品需要換影骨。

  在正常范疇里,影骨不可換。

  但我體內既然能夠存在三種影血,有何不可?”

  李元對于《吐魄功》已經無比熟悉,而此時他只是仿照《吐魄功》突破七品的法子,以及《地火周游功》突破七品的法子開始磨七品。

  ...

  轉瞬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沉浸于修行的李元幾乎很少外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修煉上。

  他除了陪娘子孩子、日常用白雀掃一圈周圍之外,便是將所有的時間全部投入了修煉。

  說起來也好笑,驅使他如此做的情緒居然是恐懼。

  他心里并沒有安全感。

  這個世界,不給他安全感。

  無論是鬼域,還是中原,都是壓在他心頭的大山。

  ...

  這一日,他心有所感,全身顫抖起來,有種戰栗難言的感覺。

  李元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匆匆起身,跑到內宅,面色溫柔地看著正摟著孩子睡覺的閻娘子,和在喂乳汁的老板娘。

  “閻姐,薛姐,我要入密室閉關...你們不必擔心...”

  他說完這句話后,只覺心中“咯噔”一跳,一種刀子的鋒刃驟然壓在了骨頭上的刺痛產生了。

  可他即便再痛,卻依然帶著微笑,裝作若無其事地面對著孩子和娘子,而沒有半點痛苦的表現。

  他并沒有體會過換影血的痛苦,因為他的影血可以共存。

  可...世人也沒有擁有過換影骨的可能......

  但若是能換骨,那種疼痛,是難以想象的。

  老板娘還沒意識到什么,閻娘子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們都等你回來。”

  老板娘也跟著笑著,逗著懷里的小平安,喊道:“叫爹爹。”

  小平安喊道:“哇~”

  老板娘拉著小手,輕輕揮舞,笑道:“說爹爹加油。”

  小平安哭道:“哇哇哇~”

  閻娘子看了眼懷里,長女正安安靜靜地熟睡著,她除了出生時哭了幾聲之外,之后便是不吵不鬧,面帶微笑,安靜的像是個天生的淑女。

  可是...任何人都知道,若是眼前只有黑暗,怎會如此安靜?

  閻娘子又心疼,又難受。

  所幸,這些天她又做了些怪夢。

  在夢里,她又回到了那個陰森的小屋。

  小屋的窗外有著太陽近在咫尺般、足以焚毀人魂的刺目金光,而窗口,一道白色的身影依然那般幽幽地站立著,衣裾垂如死水,詭異莫名,卻不令她害怕。

  她無法移動,無法說話,可是...這一次,她的大手卻被只小手緊緊牽著。

  女嬰身上還裹著襁褓,可卻在夢里站立著,發出奶聲奶氣的可愛笑聲。

  這笑聲,把閻娘子的心都融化了。

  門,輕輕關了。

  李元逃離般地鉆入了內堂密室,繼而從里關上了門。

  厚重的隔音措施,能夠將里外聲音徹底隔絕。

  下一剎,少年痛苦地撲倒在地,一撕衣裳丟出嘴中,然后滿身大汗,發出一聲凄厲的悶喊。

  二爺刮骨療毒,可他這痛苦就好似有一百把刀子在為他刮骨......凌遲比起這個都弱了許多。

  所幸李元早就是七品圓滿,身體強壯無比,故而只是體會著劇痛,而不會因此死去。

  不一會兒,他體表開始冒血。

  一會兒滲出血滴,一會兒干脆是飆射出血線...

  密室里,少年仰天痛呼。

  “啊啊啊!!!”

  他明白,這是在換影骨。

  要換骨,首先就要刮骨...

  路,是他自己選的。

  在密室痛,總比在外面受傷痛要好。

  啪!

  少年手掌拍地,鮮血爆射。

  他一個翻身,讓自己努力地坐了起來,然后端莊地盤膝坐著,全身痙攣般地抽動,心底想著痛疼時可以用注意力轉移法來減緩。

  于是,他想了想,默念:不是我痛,是這密室在痛,不是我痛,我不痛...

  念著念著,這念頭就變成了:天人合一,我痛,便是天地痛。

  再接著又變成了:萬物歸我,天有雷霆,地有炎火,海起怒嘯,皆是尋常,何來痛楚?

  念著念著,真實的疼痛感襲來。

  李元罵了聲“草”,然后又繼續默誦著疼痛轉移的“自創心法”。

  ...

  這痛苦,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才停息。

  盤膝的少年早成了血人。

  他身上不僅有著鮮血,還有著細碎的骨渣...

  他是真的被刮了一遍骨,所以此時的新骨乃是他那無名功法的影骨,而不是原本《吐魄功》的影骨。

  可是最痛苦的時候也過去了...

  李元抬手抹去眼前的血液,掃了眼自身信息。

  “功法欄”里的信息變成了“???(七品)(1/500)”。

  他直接推入了499點。

  下一剎,這無名功法便達成了七品圓滿。

  李元掃了眼信息,他的實力沒有變化,還是305~705。

  這讓李元產生了一絲疑惑。

  他再細細一看,也就明白了。

  《吐魄功》的影骨沒了,這對應的力量自然也下降了。

  別人無法換骨,而他雖然可以換骨,可卻也沒有能夠占到更大的便宜。

  “也罷,如此便好...

  下面,又要面對生命圖錄了。

  這是這一次,我要把生命圖錄一筆一筆地畫出來。”

  “可首先,我得把身子養好...”

  ...

  李元在休息了足足半個月后,便又起了身。

  他身體恢復,坐在石階前,而一場大雪席卷了此間,紛揚散漫地垂天而落,不一會兒功夫就讓世界變白,變得寂靜...無聲。

  而一陣輕輕的、緩緩的“哚哚”聲敲碎了這寂靜,李元側頭,卻見屋檐下,閻娘子正攙著小琞在蹣跚學步。

  小琞的手里抓了根小可愛的小拐杖,而這“哚哚”聲,就是拐杖敲出來的。

  “閻姐,琞琞...”

  李元走過去,蹲下來,輕輕來到才三個多月大的女孩。

  可小琞其實也就走了這兩步,下一剎,女孩小手一張,肉嘟嘟的手“啪”一下按在李元臉上,整個兒失去平衡,小身子扒拉住了李元的頭。

  李元哈哈笑著,把她抱了起來。

  忽地,他心有所感,微微側頭,卻見漫天的大雪里,有一只不知哪兒來的烏鴉正停在樹枝上安靜地看著他。

  李元面露警惕,正要把小琞交還給閻娘子,卻見那烏鴉從枝頭跳落,停在了他面前。

  這一次,李元看清了烏鴉。

  烏鴉的瞳孔有些怪異的狂亂,而頭頂飄著“0~3”的信息。

  這不是一只普通的烏鴉。

  李元嘗試著和烏鴉交流,他喊了聲:“啾~~”

  烏鴉喊了聲:“阿巴阿巴阿巴...”

  李元:??????

  緊接著,烏鴉跳到了他肩頭,又跳到了小琞肩頭,和小琞一起歪著腦袋看著他。

  烏鴉雙目狂亂,而女孩瞳孔卻是兩顆白琉璃...相襯一處,顯出些莫名的古怪和神秘。

  李元驚詫地看了眼閻娘子。

  閻娘子也正驚詫地看著他。

  然后,兩人一起看向了女孩。

  閻娘子也蹲了下來,抱著小琞,輕聲問:“小琞,你...能控制烏鴉?”

  烏鴉:“阿巴阿巴阿巴...”

  李元又問:“那,那你能看到爹和娘?”

  女孩奶聲奶氣地笑了起來,顯得很開心。

  另一邊,老板娘也抱著孩子來了,她遠遠沒看見烏鴉,喊著:“閻姐姐,小琞都會走幾步啦?這可比我家平安好多了。”

  小平安:“哇哇哇哇~~~”

  老板娘忙哄孩子去了。

  李元神色動了動,對閻娘子道:“找個機會和薛姐也說一下這事兒,但不能讓外人知道。”

  然后他又拉起女孩小手,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懂,強調了一遍道:“不能讓別人知道。”

  烏鴉:“阿巴阿巴...”

  ...

  這種情況,李元從未遇到過。

  到底是什么讓自己的長女擁有了這般的古怪力量。

  入夜,小琞睡最里邊。

  李元睡最外面,摟著小琞的娘親,擠著她熱乎乎的身子道:“閻姐,有發生什么異常嗎?我懷疑我們家琞琞的眼睛和能力,是存在聯系的。”

  閻娘子想了想,道:“夢。

  我反復夢到那個屋子,那個窗口的白衣人...

  我只能看到背影,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但那白衣人看起來應該是個女人,因為她頭發很長。”

  “還有呢?”李元沉吟了下。

  閻娘子道:“小琞也出現在了夢里,她拉著我的手,還在咯咯地笑著,一點都不害怕。”

  李元沉默了下來,道:“閻姐,你有感到不對勁的地方嗎?”

  閻娘子搖搖頭,道:“沒有...那個夢對我一點敵意都沒有,就好像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夢。”

  李元道:“若有任何不對勁,一定要告訴我。”

  閻娘子溫柔地點了點頭,然后又鉆入相公懷里,鉆了會兒,又側身摟住小女孩,李元則是摟住她們。

  ...

  李元也沒偏心,通常是兩邊跑,今天睡閻娘子這兒,明天睡老板娘那兒。

  自家長女的異變他實在沒有頭緒,只是目前看起來還沒有危險。

  這又進一步刺激了他變強的心。

  變強了,許多問題自然可以迎刃而解,許多事情也能知曉答案。

  他開始參悟生命圖錄。

  要參悟,就要有假設和實驗。

  而李元經過自創的歷程,總結出了一個簡單的假設:想要實力強,首先身體好,然后血壓高。

  簡單來說,就是你的身體得撐住高血壓...

  既然九品,八品,七品是一個壓縮血液從而生出質變的過程,那么生命圖錄,是不是進一步壓縮,從而突破一個臨界點呢?

  可能沒這么簡單,但往這個方向發展肯定沒錯...

  李元準備修行各種技能,以增強體魄,同時準備嘗試著吞吃血液能量更強大的七品妖獸肉。

  算算時間,今年紅蟻商會應該要到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是桃花酥呀的長生從獵戶開始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