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長生從獵戶開始 > 96.不殺閻姓,西遷新家
  黑市,月光下,雪未融,有守夜雜役坐在入市口的屋檐下,罵罵咧咧。

  “大冬天的,還要值夜,真特么冷...這時候還會有什么貨來?”

  “嘿,別說了,來一杯?”另一個雜役笑著從懷里摸出個酒瓶,又扒開軟塞。

  “什么酒,這么香?”

  “蘅蕪酒樓的雪醅釀,深冬才有。”

  “好好好...那來一杯。”

  兩名雜役各執一杯,又倒上酒水,其中一人一口飲盡,道了聲:“好酒,一下子就暖了許多!”

  道完后,這人卻詫異地看著另一名雜役,那雜役端酒杯的手正顫著,眼珠子死死的凸出,內里滿是恐懼。

  那人被這么盯著,有些發毛,忍不住問:“你...你怎么不喝?”

  話音才落下,一只滲血的慘白手掌從他衣服里伸了出來,繼而掐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名雜役嚇得尖叫一聲“鬼啊”,他丟開酒杯,慌不擇路,拔腿就跑,跑著跑著,忽地腳下一跘,往前撲倒。

  這雜役身上是凍僵了,但心里卻都是恐懼,這恐懼讓他想猛地蹦起,繼續往前跑,至于跑哪兒他沒想,也不知道。

  可他才一動卻發現起不來,因為他的腳踝被什么抓住了。

  這雜役嚇得屁滾尿流,“啊啊”大叫著側頭,卻看到個慘白的、腫大的、全身有血、黑發披面的“女人”正拽著他腳踝,然后向他爬來。

  ...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讓不讓人睡了?”

  門外傳來的喊叫聲,讓正在東市值守室里睡著的血刀門外圍弟子丁存福有些惱怒。

  他拉了拉暖暖的被褥,又蹭了蹭懷里暖被的丫鬟。

  丫鬟也醒了,道了聲:“大人,還來呀?”

  丁存福道:“來什么來?睡你的吧。”

  丫鬟不敢多言,便閉上了眼。

  兩人睡著,卻怎么都睡不著,因為門外太吵了。

  忽地,丁存福怒道:“你拱什么?”

  丫鬟急忙道:“大人,我...我沒動啊...”

  “沒動?沒動?沒...”

  丁存福看向被子,卻見在他和丫鬟之間正在緩緩地多出一個人來,被子在隆起,而丫鬟的腦袋卻和這隆起的位置根本無法對上。

  驟然之間,丁存福看到丫鬟的腦袋開始“滴溜溜”的轉動,伴隨著“咔咔”“咯咯”的怪異骨碎聲...

  丫鬟的頭轉了幾圈,脖子擰成了麻花,雙目凸出。

  而隆起的被單里則是緩緩鉆出個面目扭曲、披頭散發、沒有眼白的慘白“女人”...

  ...

  明明已是凌晨,這黑市卻整個兒沸騰起來,恐懼的尖叫,匆促的奔逃,到處都是...

  李爺驟然從夢中驚醒,然后霍然坐起,他神色在黑暗里稍稍動了動,便飛速地套上靴子,又抓起床邊的長刀。

  刀入手,那冰涼和熟悉的觸感讓他有了幾分平靜。

  這把刀,可是他偃月門歷代祖師傳下的刀...

  而第一任祖師,便是那位創下了偃月門的祖師。

  先人輝煌,李爺已不得見,只能神往想象,然后扼腕長嘆。

  原本他心灰意冷,只想收一名可以安安穩穩傳承偃月門功法的衣缽弟子,可沒想到一收卻是收了個天才。

  這讓他又是欣喜,又是失落,卻又有期盼。

  為何欣喜,不用多言。

  而失落的是,如李元生在偃月門煊赫的時代,成就當會更高。不!哪怕不是偃月門煊赫的時代,而只是提早到自己這一代,他會不會把《吐魄功》的“生命圖錄”完好地畫出來,而不像自己這么沒用。

  至于期盼的是,這般天才的弟子有沒有那么一絲可能繪出“生命圖錄”,給那有形而無魂的生命圖錄賦予靈魂,讓將偃月門更好地傳承下去?李爺非常期待,他原本枯燥的人生也因此多了一絲希望。

  不論如何,有如此弟子,李爺已經滿足,而師弟有所歸宿,他亦滿足,此時...他第一反應便是敵襲,于是迅速穿上衣袍,拎著長刀便從窗口翻出,迅速來到院子,啟動了傀儡。

  傀儡瞬間動了起來,在院子里開始巡視。

  其他人若是冒然進入此間,必遭傀儡攻擊。

  而李爺卻知道這院子里僅有的幾處“安全落腳點”,畢竟傀儡的是他設定的。

  做完這一切,李爺也算是有了個退路,于是便打算外出看看。

  可是,他不用看了,他身后的紅燈籠驟然滅了,慘白的月光照耀著一個個行走的傀儡的影子,而在木柱后卻傳來詭異的“咯咯”聲。

  李爺霍然回頭,只看到木柱一側緩緩探出一道白影...

  李爺厲喝一聲:“什么人?!”

  他是個老江湖,話音喝出的同時,掌心一翻,卻是幾枚藏在袖袍里的梅花鏢“嗖嗖”地射出,閃爍寒光的軌跡在半空繞出幾個弧度,瞬間擊打在那白影之上。

  李爺并沒有任何欣喜,他心中只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果然,那梅花鏢竟穿過了白影,“鏗鏗鏗”地落在地上,鏢尖深插在石板里...

  同時,白影消失了。

  “這...”

  “這不是身法...”

  “而是突然消失!”

  李爺瞳孔緊縮,只覺全身發毛,一陣陣寒氣直竄頭皮,他氣血浮身成血衫,體內影血開始來回激蕩,伴隨著雙手緊握住手里那祖傳的長刀。

  而下一剎,李爺就感到脖子一涼,有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脖子,猛然捏下。

  李爺早有準備,血衫浮出,聚集于脖頸,繼而手中長刀一個回身舞,霍霍的聲音銳利無比,可卻毫無阻礙...

  這說明李爺背后要么沒人,要么...就是個透明人...

  咔...咔咔咔...

  李爺脖頸處的血衫飛快崩碎。

  可這一刻,李爺忽地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偃月門代代執刀人,亦即掌教,所傳的一句秘言:不可入鬼域,若入...噴血于刀,或能殺出一條生路。

  他猛然運氣,一口血霧噴出,灑在手里那把長刀上。

  長刀受了李爺的鮮血,忽地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變化,隱約間...刀身上浮出一個玄妙而陰森的“紋理”,好像是道家繪制于符箓上的那種鬼畫符般的符文...

  但這紋理一閃而逝,刀身“咔咔”,再顯幾道裂紋。

  李爺一抖刀,刀竟如玻璃般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砸落在地上。

  這刀...已經太破太破...再也承受不了偃月門人的影血了...

  咔!

  就在這時,李爺身上的血衫碎了,影血崩壞,劇痛傳來。

  而他最后看到的畫面,則是那月光的覆雪屋脊上,一道道正在爬行的詭異白影。

  ...

  ...

  沒到次日,整個銀溪坊就已經被驚動了。

  有孩子的人家女人哄著孩子,男人則是小心地裹了衣裳,出門查看情況。

  不少人從家里走出,或在街上徘徊,或是四處打探小心,或是查到了源頭便來到銀溪邊駐足遠眺,看著遠處的湖心島。

  那湖心島幾乎已經成了地獄,各種慘無人道的哀嚎聲,正從島上傳來。

  很快,血刀門的弟子也來到了湖畔,今晚值夜之人眺望著遠處,只覺毛骨悚然,因為這根本就不像是敵襲,那種刺骨的陰冷,就算是隔著如此寬闊的水域依然能夠感受到。

  “你們守著此處,別讓人靠近,我去報告大人們。”這血刀門值守弟子對雜役們下了命令,然后匆匆騎馬來到內城前,敲響了內城大門。

  未幾...

  內城也喧鬧起來。

  凜冬深夜,鐵殺喚了阿大,又領了兩名內門弟子,既而合了一眾外門弟子,外圍弟子,雜役便匆匆往城外而去。

  而因為事關黑市,鐵殺便讓人通知了下李長老并簡述了此時黑市的情況,至于李元怎么做,鐵殺管不了,也不敢管。

  李元得了消息,卻也不動身,而是叫醒了閻娘子和老板娘,讓她們穿好衣裳,同時他又迅速地叫了王嬸和梅蘭竹菊四丫鬟,讓她們也準備準備,一會兒說不定會說走就走,絲毫不停頓。

  王嬸也不多問,把兩孩子弄了起來,又悶著頭去抓緊打包行李。

  梅蘭竹菊四丫鬟也動了起來,有的弄馬車去了,有的幫著王嬸收拾...

  李元迅速回屋,又直接喚了在山寶縣周圍打轉的白雀。

  白雀振翅,飛快向黑市附近而去。

  “怎么了,相公?”閻娘子問著。

  老板娘也在黑暗里看著他,神色有些驚惶,顯然是被這凝重的氣氛給嚇到了。

  李元將兩女摟在懷里,雙手一左一右地輕輕撫著她們的肚子,前兩天內城大夫查過了,有喜,雙喜!

  在這種時候,他不想離開自家的娘子。

  見兩女都有些慌,他柔聲勸慰道:“沒什么事,只是...我們可能要搬家了。”

  “搬家?”老板娘又詫異,又緊張地問,“發生什么事了?”

  李元道:“好啦,薛姐,閻姐,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地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其他的自有我來謀劃...

  總之,伱們只要知道外面風雨會被我擋下來就是了,至于這風這雨是什么,就先別問了。

  萬一嚇到了,可就不好了。”

  “嗯,聽相公的。”閻娘子打了個哈欠,側頭乖巧地依偎在李元懷里。

  現在是凌晨,而最近她變得很嗜睡,現在被叫醒,瞌睡的不得了。

  老板娘也不說了,從側邊摟著自家男人的腰,側臉壓在他大腿上。

  李元探手一抓,握著隨時藏在枕下的龍槍刀。

  此時的龍槍刀只是個半臂長的金屬筒,入手冰冷且沉重。

  “閻姐,薛姐,衣褲反正穿好了,先和著衣服上床睡吧,我坐床邊,若是不對,我再帶你們走。”

  兩女迷迷糊糊地應了聲,便裹著衣裳鉆被子里了。

  李元坐在床邊的黑暗里,微微閉目,繼而在遠處的天空睜開。

  白雀振翅,飛落在湖畔枝頭。

  此時,鐵殺早已趕到了湖邊,并驅散了人群,讓遠離此處。

  黑壓壓的血刀門雜役則是手提大刀,在外護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粗略數來也有上百之數,這還不包括外圍和外門弟子。

  一只只火把升騰著赤熊熊的火焰,在冬夜里烈烈燒著,如紅蛇詭舞,照亮此處眾人略顯僵硬和駭然的臉龐,以及最前的那虬髯胡子的白袍男人。

  鐵殺正鎖眉凝重地眺望著遠處的湖心島,瘦個子的阿大站在他身后。

  “門主,我們該怎么辦?”一個內門弟子語音發顫,“這不像是敵襲,反倒是...”

  說著說著,他不敢說了,就好像那個字在黑夜里是禁忌之語似的。

  鐵殺揚聲道:“怕什么?有什么不敢說的?邪祟而已!”

  他聲音沉穩而又自信,再加上他平日的威望,此處眾弟子心底的恐懼頓時被壓了下去,周遭的嘈雜和慌亂也漸漸平息下來。

  鐵殺忽道:“縣衙大獄里應該還有即將問斬的囚犯吧?”

  有弟子應答:“是,門主,還有幾個...”

  鐵殺道:“全帶來。”

  “是。”

  很快,有五名死囚被押了過來。

  鐵殺看也不看他們道:“現在給你們個活命的機會。”

  死囚還在發愣,旁邊有弟子踹了一腳,道:“這是鐵門主!”

  五名死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拜下,連聲道:“多謝門主,多謝門主!”

  鐵殺指了指遠處道:“看到那島沒有?島上有邪祟...正常來說,他們就在島上,不會出來。

  現在你們抓鬮,抓到的人乘船過去。

  過去后,不用登島,就在島邊等半炷香時間,時間一到即可返回,返回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一個死囚道:“那...沒抓到的人呢?”

  鐵殺道:“那就繼續回大獄,等著問斬。

  可若是第一個抓到的人死了,那你們就還有機會...”

  眾死囚默然,卻也明白了,但他們別無選擇。

  鐵殺自然知道“鬼域”和“鬼門”。

  他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中市的鬼域會爆發,畢竟這事兒丁老也不懂。

  丁老知道的只是不要進入鬼域,不要去喂它,那就沒事。

  但這種突然的爆發,就超出知識范圍了。

  可有一點丁老是確定的,那就是...無論在那兒,鬼域都是存在邊界的。

  鐵殺現在要試的就是這“鬼域”新的邊界。

  五個死囚,一個個兒乘船過去了。

  第一個到了島邊,沒上岸,然后忽地驚恐地大喊,繼而踉蹌著撲倒到了水里,再也沒浮起來。

  第二個,又稍稍遠了點,結果一樣。

  第三個,繼續遠些,依然死了,這一次鐵殺看了個真切,那是從水下探出的一只慘白手掌...

  第四個也死了,鐵殺看到了半張浮腫的臉,這讓他完全確認了...整個黑市已經變成鬼域了。

  第五個才堪堪活著回來了,那死囚欣喜若狂地回到岸邊,鐵殺擺擺手道:“你可以走了。”

  待到死囚離去,鐵殺又拉了個弟子,輕聲吩咐道:“到野外殺了他。”

  那弟子也悄悄離去。

  鐵殺看著那邊界,距離還行。

  于是又遣內門弟子去內城運來了五具傀儡,同時又讓人去搬來了不少火油。

  他要燒了黑市。

  鬼,無解。

  但他總想試試。

  待到天快明亮時,五具傀儡中的四具已經抱著一桶桶火油上了島,去到了黑市里。

  路線則是設定的直線,所以傀儡們很快抵達了。

  而第五具傀儡則是抓著火把和刀。

  如此粗略地操作,卻成功了。

  或許因為傀儡不是人,或者沒有靈魂,因而并沒有遭到攻擊...

  鐵殺之所以不用火箭,是因為湖邊潮氣重,再加上大雪未融,火箭是點不燃黑市的。

  他測定邊界也不是為了靠近射箭,而僅僅是為了丈量鬼域的邊界,以便后續知曉其是否有所擴張...

  白雀眼中,整個黑市熊熊燃燒起來。

  坐在榻邊的李元長嘆了一口氣,雙目有些濕潤。

  他知道......李爺沒了。

  鬼域里,別說李爺了,他都未必能活下來。

  ...

  許久后...

  天亮了。

  再接著又到了午間。

  暖陽當空,黑市的火燒了大半天,也逐漸小了。

  遠處的眾人本期待著看到一片殘垣的廢墟,就算有鬼祟,那也是在廢墟的鬼祟。

  可下一剎,他們都愣住了,因為......黑市依然在。

  不僅如此,那些之前被大火燒毀的房屋又重新恢復了,陰氣森森地駐在他們視線的盡頭,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而黑市里,隱約可以見到一個個詭異的白點...

  這一刻,所有人都只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一排排地涌起。

  鐵殺盯著看了良久,喉結滾動,道了句:“此處設為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一晚沒睡,但周身影血充斥,卻也不覺得疲憊,而此時...丁老也已經默默地站在了他身側。

  丁老輕輕推了一下鐵殺,道:“李長老來了。”

  鐵殺點點頭,掃了掃周邊,往一處涼亭走出。

  李元停馬,將韁繩丟給一邊的雜役,也往涼亭走去。

  在亭子外,他停了停,對亭中鐵殺行了一禮,鐵殺是心驚肉跳,但卻不得不配合,因為他知道這位老祖并不想暴露自己身份。

  而外人眼里,卻依然是李長老得到鐵門主親信的表現,這很正常...

  待李元入了亭,鐵殺才面帶肅然和威嚴,可語氣卻軟噠噠地道:“老祖見諒,老祖見諒...外人面前...”

  李元道:“早說了,過去怎樣,現在怎樣。”

  旁邊的丁老也微微頷首,壓低聲音道了聲:“小丁見過前輩。”

  李元看著他鶴發童顏的模樣,也不知說什么好。

  叫就叫吧...誤會就誤會吧...

  好歹也解釋了他這一身力量的來源。

  丁老道:“前輩,這鬼域從前只在中市之中,如今不知為何卻已成型。”

  李元也不好意思問,于是只得道了聲:“繼續。”

  丁老撫須道:“根據中原那邊人的說法,鬼域的恐怖程度,常常與其存在的時間,以及其周邊死亡的人數有關。

  通常來說,存在時間越長的,周邊死的人越多的鬼域,便越是可怕。

  故而這銀溪黑市鬼域雖說也是鬼域,但卻還沒那般恐怖。”

  這話題,鐵殺明顯也沒和丁老討論過,這時候他便道:“既然沒那么恐怖,又是剛剛形成,可有辦法去除?”

  丁老嘿嘿笑道:“鐵門主啊,去除就別想了。

  老夫只是說沒那般恐怖,又沒說不恐怖。”

  旋即,丁老便是娓娓道來。

  李元默默聽著,過了會兒,他也算明白了,這鬼域就是個禁地,別管是不是剛形成的,都是禁地......除了這個,也沒有人能真正了解鬼域的情況。

  無論是鬼域形成的原因,鬼域擴張的原因,鬼門打開的原因,都沒人知道。

  正常來說,唯一有可能能靠著實力在鬼域里活下來的,至少得是六品。

  因為六品境界名為改命境界。

  一旦改命,生命本質便會發生變化,從此脫胎換骨,邁入新的生命層次,壽元亦會增加足足百年。

  而達到改命境界的存在,會在腦海里看到一種神秘、玄妙且古老的圖紋。

  若以六品者的血繪出對應圖紋,則可破邪。

  奇怪的是,用其他血繪制便不行。

  而且,修煉不同功法的武者在達到六品時,所見的圖紋也截然不同。

  這種圖紋,被稱為“祖箓”。

  而以觀祖箓者之血構出的祖箓,才可稱為“符”。

  “符”可破邪,也是六品者從鬼域里逃出生天的希望所在。

  不過,這也沒準兒...

  因為,萬一來不及畫呢?萬一遇到了太多鬼,血不夠用了呢?萬一倒霉,遇到了符也退不了的鬼呢?

  所以,哪怕六品對鬼域也是遠遠兒躲開,避之如瘟疫。

  而這種靠著“符”逃出鬼域的六品,因為沒有必死,所以......也無法成為行骸。

  能做行骸的,都是必死之人,卻又因為某種怪異的原因而拖延了死亡時間,所以...才叫行骸。

  行骸的產生幾率極低,只有在鬼門頻繁開啟的地方,才有可能出現。

  因為只有死了許許多多人,才有那么點可能,出現“意外”,然后出現行骸。

  經過這一番聊天,李元也算是明白為什么那古象將軍和趙仙童要跑了。

  他們其實未必是一聽行骸就害怕的不行,連試水都不試就要逃,他們真正害怕的是產生行骸的這個環境...

  能產生行骸,那不就是說已經鬼門頻開,惡鬼橫行了么?

  ...

  鐵殺聽了丁老的一番講解,也是沒辦法。

  鬼域,就是無解。

  連驅鬼都要六品武者用自己的血去驅,還怎么打?

  鐵殺也不想這事兒了,于是看向李元,恭敬問道:“老祖,您現在有什么打算?”

  李元道:“鬼域我也處理不了。

  不過,既然這黑市鬼域在銀溪之中,而內城之西也和銀溪瀕臨,我便想搬遷,畢竟我家的兩個婆娘都有喜了。

  不知,鐵門主可有什么好去處?”

  鐵殺其實早知道這事兒了,畢竟李元也沒隱瞞,用的又是內城的大夫。

  鐵殺知道這事后,是又震驚又開心。

  震驚的是,血刀老祖這種明顯是六品的存在,居然還能和普通女子生孩子,這幾率快趕上誕生行骸的幾率了...

  開心的是,血刀老祖明顯是想著在這里落地生根,并且安家了...這可是大好事。

  此時,鐵門主一反在常人面前的威嚴,而是討好地笑道:“老祖,在梧桐坊以西,花桃坊以東的地界,有一座莊園。

  那莊園乃是依據一座天然溫潭而建,潭喚百花,四季潭水常清常溫,春秋之際天氣寒冷,但潭水卻溫熱,可入潭水浸泡,而神清氣爽。

  莊園四周還存有四座角樓,角樓中可駐扎特殊軍士,進行戒備,而無需擔心宵小之輩侵擾。”

  旁邊的丁老道:“剛巧之前的無畏軍在孫魏盟軍的進攻中被全部斬殺,我們可以再采買些回來,到時候給前輩的四座角樓里配備無畏軍便是了。”

  無畏軍...

  李元是聽鐵殺說過的。

  這無畏軍就是之前的城衛,這是某些大勢力用秘法炮制而成的士兵,他們忠誠而無畏,沒有多余感情,至于放到市場上賣的大多是次品,或者失敗品。

  無畏軍的價格是按個體實力賣的,而之前血刀門內城上的城衛,單個價格只比普通活貨貴一點。

  “行,那就有勞鐵門主和丁老了。”李元感謝地道了聲,畢竟環境不錯的地方也適合養鳥,然后又道,“門內的那幾只妖犬我全部帶回去看院子,可以嗎?”

  鐵殺忙道:“您帶,您帶...”

  李元道:“除此之外,我還想為李爺立一座衣冠冢。”

  鐵殺和丁老都愣了愣,露出詫異之色。

  旋即,鐵殺道:“好,李爺的衣裳內城里還有,至于做死人生意的城里也有,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去訂做一個與李爺相似的紙人,然后穿上的衣裳,擇日下葬。”

  “多謝了。”李元行了一禮。

  鐵殺和丁老也急忙回禮。

  待到李元去遠,丁老撫須道:“沒想到這位前輩還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看樣子...他是要在這里安家了。鐵門主啊,這可是大喜事啊。”

  鐵殺瞅了一眼黑市方向,擠出一絲笑容,又點了點頭道:“是啊...總算有件喜事。

  雖有鬼域在坊中誕生,但卻有老祖坐鎮我山寶縣。

  我觀老祖既與那兩位普通女子誕下子嗣,怕是有心想在此間建立李氏世家。

  那今后...保不準我血刀門要成為攀援李氏世家的一株青藤了。

  血刀門無恙,丁老您又有前輩相伴,我也想著要不要去中原走一走...尋一尋圣火宮,看看可否得觀我這一脈的生命圖錄。”

  丁老嘆息了聲,只道了聲:“鐵殺啊,你是個聰明人,你自己想好了就去做吧。”

  中原兇險,但修行卻也格外重要。

  鐵殺現在狀態還很不錯,可若是再過些年,他怕是影血衰敗,即便有生命圖錄也練不成了。

  所以,丁老沒法勸什么。

  兩人說著,鐵殺便要回去休息。

  可他正要離開,遠處卻忽地傳來匆促的馬蹄聲...

  未幾,一個玄袍弟子翻身下馬,拜倒在亭前道:“門主,銀溪岸邊有弟子發現從黑市逃回來的人。”

  鐵殺霍然起身。

  丁老也是驚的雙目圓睜。

  兩人面面相覷,都讀出而來對方眼中的信息:莫非是行骸?

  鐵殺道:“幾人?”

  那玄袍弟子道:“六人。”

  丁老撫須,道了聲:“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產生六個行骸。

  鐵殺道:“帶我去看看。”

  片刻后,兩人領著些弟子來到了一處小樹林邊,冰冷的河灘上,正有六人瑟縮地坐在樹邊,旁邊圍著手持刀劍的雜役。

  兩人上前問了個清楚,很快就知道了這六人也是遇到了昨晚的事,然后慌不擇路地逃跑,又沖上了船,之后就嚇得暈了過去,等一早醒來,這船已經幽幽地飄到了岸邊。

  丁老又仔細地問了一會兒,對著鐵殺搖搖頭,示意不是行骸。

  鐵殺便又開始調查了,也許是這六人帶了什么隨身寶物,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可查來查去,查到傍晚,鐵殺也沒發現這六人有什么特別的。

  于是鐵殺讓弟子繼續查。

  ...

  第二天,那六人的所有信息已經整理好了,放在了鐵殺面前。

  鐵殺看著六份檔案,先是一愣,然后又細細看了起來。

  這六人不僅不相識,而且在之前幾乎沒有交集,身上更沒帶寶物。

  不過有一點,他們完全一致。

  但這一點,卻讓鐵殺難以置信。

  見到丁老來了,鐵殺把六份檔案一推,問了句:“丁老,你信不信有人可以從鬼域里活下來,就因為...他們姓閻?”

  丁老搖搖頭,這不胡扯么?

  然后他也看到了檔案。

  檔案上,那六個人的姓氏都是......閻。

  過了會兒,丁老把檔案都看完了,他如鐵殺一樣,陷入了迷之沉默。

  因為這六人的共同點,真的只有他們的姓氏。

  ...

  ...

  數日后,一座衣冠冢在溪畔建了起來,石碑上刻著“先師李羽之墓”,落款則是“李元”。

  李元獨自來此祭拜。

  天不作美,雨雪霏霏。

  少年把白花和瓜果放在墓前,又抓起一捧紙錢颯然灑下,繼而垂首鞠躬,焚了三炷香插在青銅香爐中。

  做完這些,他又拎起兩壇最好的雪醅釀,盤膝坐到墓碑前。

  他看著石碑,腦海里浮現出之前李爺對他的照顧和往日種種。

  他沉默良久,拍碎兩壇封泥,抓起一壇,手掌微垂。

  清冽的酒水便灑落墓前。

  “老師先飲。”少年出神地盯著酒水。

  待到酒盡,他才將剩下那一壇雪醅坊湊到嘴邊,仰頭暢飲起來。

  烈酒入喉,初如冰沙,再如火刀,攪的五臟六腑好似焚盡。

  一口氣,飲了一壇。

  少年身形微微搖晃,腹中有許多言語,但卻一句都沒說,只在末了起身時再鞠了一躬,道了聲:“多謝您的教誨!”

  說罷,轉身離去。

  而片刻后,又有陸陸續續的人前來,周甲,趙純心見到墓前白花和酒漬,自是知道李元來過了。

  ...

  次日,早。

  一輛馬車停在了內城9號宅院前。

  李元扶著兩位娘子上了車,然后陪同一側。

  今日是吉日,也是他們搬去百花莊園的日子。

  馬車輪轂轉動,幽幽往西而去,逐漸遠離銀溪和黑市鬼域。

  車里,兩女靠著自家男人,又輕輕摸著自己的腹部,雖然那里還未拱起,可想到有兩個小生命正在被孕育,兩女就覺得有種奇妙的感覺。

  馬車出了內城,經過鬧市,李元知道兩位娘子最近饞嘴,便要下車買些吃的。

  他正要下車,閻娘子忽然道:“相公,我...”

  “閻姐,什么事,直接說。”李元溫柔笑道。

  閻娘子道:“我想著這么一去,下次回來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了。所以......我想去棚區看看。”

  “我知道了。”李元道,“可是我打聽過了,鳳兒沒有回來,熊哥也沒有,不過我沒殺他們。”

  “相公,能不能幫我個忙?”

  “閻姐,你直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能不能讓人打個招呼,把鳳兒她住的那個屋子空著,別租出去。我想留一封信給她,告訴她我搬到哪兒去了,萬一她回來了找不到我怕不是要急死。”

  李元笑了笑,也不打擊自家婆娘。

  人家都跟著熊哥跑了,怎么還會再回來?

  他寵溺地道了聲:“好。”

  “那...我們就繞道過去吧,我寫一封信放她家桌上,她一回來就會知道了。”

  “好,都聽娘子的。”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是桃花酥呀的長生從獵戶開始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