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遇到讓溫軟語難堪的事,洪琴樂見其成。
誰能想到溫軟語的姥姥還在,竟然還不同意她和傅擎深的婚事。
這老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最好鬧起來,讓溫軟語的婚禮成一場笑話。
洪琴拉著老校長,小聲道:“老校長您冷靜點,到底是溫軟語的姥姥,他們有血緣關系的,萬一溫軟語自己很想認親呢。”
老校長有些頹然。
溫軟語沒有親人,老校長知道溫軟語很想要真正的親人,他多憤怒都沒有用,眼下還是要看溫軟語的決定。
看老校長沉默了,洪琴內心喜悅。
洪琴也沒想到今天會出這種意外。
據她打聽,溫軟語這人,幫過她的阿貓阿狗她都記得清楚,如今冒出親人來,說不定真的會聽話的不結婚。
如果溫軟語真的拎不清,拒絕嫁給傅擎深,那簡直是太好了!
洪琴興奮的看著。
所有人都沉默著。
唯一有立場說幾句的傅擎深,卻是一直沒說話。
老太太得意的朝著溫軟語走了過去。
溫軟語的安靜,讓老太太很得意。
不管怎么樣,她都是長輩,即使有些事情做得不妥當,誰又能說她什么?
這么想著,見溫軟語還站著不動,老太太招招手道:“還愣著做什么?跟我走吧。”
溫軟語似笑非笑的道:“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跟你們走了?你們可以走了,不要影響我的婚禮。”
溫軟語的態度,讓不少人都驚訝了。
要知道溫軟語是個很懂禮很好說話的人,甚至有些時候可以說是很好欺負的人。
剛剛看她這么平靜,還以為她真的想認親呢。
結果此時卻像是趕蒼蠅一樣,讓人趕緊走。
不得不說,這般反差,讓人覺得很爽。
大家都看這老太婆不順眼很久了。
老太太臉有些黑:“剛剛說了這么多,你還聽不明白嗎?因為我是你的長輩,我不同意,所以你必須跟我走。” 
“哦,你不同意呀,好的,我知道了,趕緊走吧。”溫軟語敷衍道。
老太太臉色陰沉,憤怒的大聲喊道:“溫暖雨,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當年你媽都不敢這么跟我說話,你竟然……”
溫軟語直接冷聲打斷道:“行了,喊什么?還有我叫溫軟語,當年我媽不敢這么跟你說話,所以她不幸了一輩子,至于我,和你們沒有半點關系。”
不知是誰噗呲笑了一聲,像是在諷刺那臉皮厚的老太太。
老太太這輩子耀武揚威慣了,哪里受得了這等氣,當即就要發怒,卻被身后的大女兒拉住了。
中年婦女朝著溫軟語微笑,盡量讓自己刻薄的面容和善一些。
然而才語重心長的道:“孩子,我承認這些年忽視你了,只是大家都不容易,你舅舅又是個癡兒,我們實在沒辦法多負擔你一個了,當初要是真的帶你回去,只怕你還吃不飽穿不暖,你看你如今成長得這么好,便體諒體諒我們的難處吧。”
溫軟語皺眉,顯得越發的不耐煩。
婦人連忙換了話題:“大姨知道你一個人過得不容易,我們也不是不讓你結婚,只是這男人長得這么好看,又是城里來的有錢人,怎么可能真心喜歡你,我們希望你不要走你媽的老路,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大姨給你物色了一個好人家,有房有地,是家中獨子,知根知底的以后才能踏實過日子。”
李清瑞這個傅擎深的死忠粉都快忍不住了,竟然有人敢當著傅哥的面挖墻腳。
他已經看了好幾次傅哥,傅哥竟像是沒反應一樣。
傅哥要是說句話,他們就敢直接動手。
可傅哥不表態,他們幾人也不好說什么。
溫軟語挑了挑眉:“這么說你是為了我好嗎?”
“自然是,都是一家人,怎么也不會為難你,年輕人不能貪圖相貌,平淡踏實才是真。”
溫軟語噗呲一聲笑了,笑聲說不盡的嘲諷,“那個死了媳婦,四十三歲的鰥夫,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你們臉都不要了,找上門來?”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只有傅擎深很平靜。
村子里這些人,他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怎么會漏過那些名義上和溫軟語有關系的人。
在這兩人出現的時候,他就低聲跟溫軟語說了情況。
傅擎深不管辦什么事,都習慣了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這些年唯一無法掌控的,只有溫軟語。
老太太被戳穿了,索性直接不講理了:“是又怎么樣!你既然是我外孫女,那就應該聽我的,不然我一頭撞死在你面前,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不肖子孫逼死老人!”
溫軟語攤了攤手,比出一個請的姿勢,冷漠的道:“當年我媽真的死了你們都不在乎,你覺得我會在乎你喊生喊死嗎?”
“你……你不怕被人搓脊梁骨嗎?”
“你們都不怕,想來我也是不怕的,當年為了你那個傻兒子,你賣了我媽,現在又要為了你的孫子,賣掉我,既無生養之恩,又無教養之義,我倒想問問你們憑什么,就憑你們不要臉嗎?”
村長直接喊道:“好,說得好!”
立即有人跟著喊道:“我們村子養大的孩子,我們都沒反對,你一個外村人,有什么資格指手畫腳,竟然還想白白拿去換好處。”
“知道名校大學生值錢,就找上門來,小時候她餓暈的時候,你們怎么不找來。”
“還不走,別誤了人家的吉時。”
柯書瑤終于還是沒拉住周揚。
周揚沖了出去,拿了一把掃操場大掃帚,直接打了過去。
“兩個老不死的,想管溫軟語的婚事,憑你們也配!”
老太太嚇到了,說一頭撞死只是說說而已。
她這么惜命,怎么可能做什么危險的事。
此時見有人真的打過來了,老人連連后退,只是喊著:“溫軟語不孝,她敢不孝!”
周揚一掃帚打過去:“孝你大爺,為老不尊的東西!” 
溫軟語已經不想理會了,看向身邊的傅擎深道:“傅擎深,我連血緣關系都不認,很不孝呢。”
傅擎深笑了笑,牽起了溫軟語的手:“好巧,我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
似乎命運仿佛難得發了一次好心,把兩人連在了一起。
溫軟語低聲道:“沒有誤了吉時吧。”
“沒有,現在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