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寫著……”霜霜努力回憶著紙條上的字。
“能想起來嗎？”沈然焦急地等待著霜霜的答案。
“媽媽，我想起來了！”霜霜終于興奮地喊出聲。
書房里只有她們兩個人，沈然忽然覺得冷，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霜霜，你……認得那么多的字？”沈然問出口之后就后悔了。
霜霜雖然只有四歲，因為愛看書，絕大部分的常用字都認得，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她只是突然變得怯懦，又想知道紙條上寫了什么，又有些害怕知道。
霜霜看到沈然緊張的樣子，抱住她的胳膊：“媽媽你不要擔心，紙條上的字我都認得，而且記得很清楚，一個字也不會錯的。”
“你說。”沈然的心臟砰砰砰的跳。
霜霜眨著大眼睛，努力回憶：女嬰寄養協議書，女孩，兩千七百克，寄養費兩萬塊，一次付清，2018年12月7日。
按照記憶里的紙條內容，霜霜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
她以為沈然會表揚她，卻看到沈然嘴唇青紫，不停地發抖。
“媽媽，你怎么了！”霜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媽媽現在非常痛苦。
“你，你再說一遍。”沈然牙齒打顫，有氣無力的。
霜霜以為說錯了話，這回聲音變小，但每一個字都和剛才一模一樣，沒有出入。
沈然一陣天旋地轉，下意識地扶住墻，不讓自己倒下。
她臉色白得嚇人，眼神空洞，靠在墻上靜靜地流淚，搖搖欲墜般，似乎隨時要昏過去一樣。
霜霜被嚇到了，以為是因為自己媽媽才生氣的，怯怯地去拉沈然的手：“媽媽，你怎么了？”
“媽媽”兩個字像電擊一樣穿透沈然的心臟，她捂住胸口蜷縮起來，身體被疼痛撕成了碎片。
區區兩萬塊，沈夕柔這個沒人性的畜生就將她還沒見過面的女兒給賣了，而她的女兒有可能還活著，還活著！
也許她被賣到一個好人家，受到寵愛，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也許她被賣到人間地獄，生不如死，像那些肢體被弄殘、被迫要飯的小孩子……
“不——”沈然被腦海中想象的畫面嚇傻了，凄厲地尖叫起來。
“媽媽！”霜霜也被嚇到，大聲哭泣。
聽到聲音趕過來的邵庭陌，和狂奔出來的沈然撞了個滿懷，他還沒來得衣問發生了什么事，沈然已經沖出去了。
“然然！”邵庭陌想追上沈然的腳步。
“爸爸……”霜霜過來抱住邵庭陌的腿，嚇得瑟瑟發抖。
“霜霜，告訴爸爸，剛才發生了什么事？”邵庭陌蹲下來，安撫霜霜。
“我不知道。”霜霜拼命搖頭，說不出話來。
“你別怕，爸爸去找媽媽，你在家聽話。”邵庭陌把霜霜交給娟姐，跑出了家門。
可是周圍已經看不到沈然的身影，他給沈然打電話，沈然直接掛斷了，也沒有接。
沈然從來沒有這樣決絕地跑出去過，更別說不接他的電話了，邵庭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來到小區的保安室，看了剛才的監控，沈然從樓里跑出來，一直跑到大門口，像是有什么急事，一刻也沒有停。
她沒有開自己的車，而是在門口攔了出租車，車子向東駛去。
邵庭陌回到樓下，開車朝東追去，他怕沈然出事。
至于發生了什么，只有等找到沈然才能知道了，邵庭陌料想，一定與沈漸遠一家三口的到來有關。
如果沈然傷到一根汗毛，他就要那三個滾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