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福利院的門衛看到沈然，為難地搖搖頭：“你怎么又來了，都說了福利院不讓外人隨便進。”
“我要見院長，福利院有義務接受任何人的合法監督。”沈然措辭強硬。
昨晚她來的時候太慌張，年紀又輕，難免叫人輕看，今天的她一襲黑衣，鎮定自若，叫人不敢小覷。
門衛遲疑，打量了沈然幾眼，進去給院長打電話。
不一會兒出來了，打開了大鐵門，“進去吧，院長在里面等你。”
又小聲嘟囔了一句：“這么上心做什么，那孩子又不是你扔的。”
沈然頓了頓，沒理他，直接進了福利院大樓。
門衛無意中的一句話戳到了她的痛處，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太喜歡霜霜，還是想對霜霜好，來補償失去親生女兒的遺憾。
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再犯當年的錯，因為自己的軟弱，就要用一生來贖罪。
沈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院長知道她是盛世集團的總裁夫人，表面上很熱情，心里卻不停埋怨，這個女人真麻煩。
“抱歉邵太太，領養人有交待，不想公開身份。”他用這句話來搪塞沈然。
“這是不合法的，孩子被收養后要建立回訪制度，收養家庭在六個月內要接受監督。”沈然據理力爭。
她聲音高了些，感冒還沒好利索，猛咳了幾聲。
院長支支吾吾：“要建立回訪制度也不應該是我們福利院建立，她又不是從我們這里被領養的。”
沈然愣住了：“你什么意思，孩子是從你這里離開的，可是你們不管？我要看相關的領養手續！”
院長推辭：“手續真的沒有，霜霜屬于那邊福利院在冊的孩子，手續是他們那邊辦的，我們只負責交接。”
“所以有人把孩子帶走了，你們連交接手續都沒有？”沈然渾身冰冷。
事實比她擔心的還要可怕，霜霜竟然是被身份不明的人帶走，對方任何證明都沒有留下！
起初她只是擔心霜霜不習慣新的家庭，現在她感到危機四伏，霜霜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調監控，我要看帶她走的人長什么樣兒。”沈然不肯罷休。
她現在只能跟這邊的院長較勁，如果去問那邊的福利院，那邊肯定是說孩子是從這里離開的，他們不管。
“邵太太，我們的監控早就壞了，福利院一直經費短缺，我也沒辦法。”院長開始打太極。
“你再這樣推辭，我就報警了。”沈然冷下臉來。
院長一臉無辜：“你報警我也是這么說，霜霜不是我們在冊的孩子，你得找她所在的福利院。”
沈然急了，兩個福利院之間踢皮球，霜霜下落不明，時間拖得越長，越不容易找到。
現在報警也沒用，她沒有實錘的證據，雙方一和稀泥，事情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正在焦急之時，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沈然？”
沈然回頭，戚嘉余驚喜地跑過來。
“聽聲音像你，沒想到還真是。”戚嘉余笑得燦爛。
沈然勉強點了點頭，“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里有殘障兒童，我們公司送了些康復器械過來，你呢，怎么會在這兒？”戚嘉余好奇地問。
“我認識的一個小孩被領養了，可是院長就不告訴我是被誰領養的，我很擔心。”沈然情緒低落。
院長連忙解釋：“真不是我故意隱瞞，那孩子不是我們在冊管理的孤兒，我只是負責交接。”
萬嘉公司定期會給福利院提供幫助，院長不想得罪了戚嘉余。
戚嘉余把沈然拉到一旁，“你別著急，我問問他。”
沈然點點頭，她知道有些話院長只能私下跟熟人講，不會公開說出口。
等了十幾分鐘，戚嘉余終于回來，拉起沈然往外走，“出去說，在這不方便。”
走出福利院，戚嘉余拉著沈然坐進他的車里，遞給沈然一瓶水。
“我不渴，院長說什么了？”沈然著急。
“幾天沒見，你怎么瘦成這樣，為了上次的事，邵庭陌找你麻煩了？”戚嘉余看著沈然疲憊的樣子，十分心疼。
“沒有，我很好。”沈然搪塞著，沒心情跟戚嘉余嘮家常。
“院長說，帶走霜霜的，好像是她的養父母，霜霜走的時候，一直在哭。”戚嘉余低聲說道。
沈然的身體一陣痙攣，她忍不住弓起了腰。
“你別著急，先跟我回公司，我有辦法打聽出她養父母的住址。”戚嘉余提議。
沈然沒有拒絕，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