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邊看過落日之后,邵庭陌又帶著沈然去吃飯,直到很晚了才回家。

    他們一進門,楊浩就苦著臉:“陌少,我可以下班了嗎?”

    不陪自己的女朋友,來上司家當男保姆,關鍵上司白天就跑路去跟夫人恩愛了,會開到一半,醫院里一大堆爛攤子都要他收拾。

    “可以,辛苦了。”邵庭陌把一串車鑰匙放到楊浩手里。

    “寶馬最新款,我以個人的名義送給你,別讓女朋友坐得太寒磣。”邵庭陌語重心長的。

    楊浩搓了搓耳朵:“陌少,我沒聽錯吧?這輛車是送給我的?”

    “沒有,快回家哄媳婦吧。”邵庭陌笑罵。

    “內什么,不回家也行,要不我今晚哄霖霖睡覺?就憑這輛車,我可以免費當個住家保姆。”楊浩激動得語無倫次。

    “還不滾,等我反悔?”邵庭陌瞪他。

    “謝謝陌少,謝謝太太!”楊浩一溜煙的跑了,興高采烈的。

    沈然給邵庭陌倒了杯水,不明白他那么多豪車,為什么只用二十幾萬的車代步。

    起初以為他是自己出來建立醫院,想保持低調。

    看他又給她買勞斯萊斯,又給楊浩買寶馬,又不像是為了保持低調。

    就憑他這張在哪兒都會被一眼看到的出眾的臉,想低調也難。

    “我那輛車,是我父親以前開過的,后來做了翻新,搬到公寓后便一直開它。”邵庭陌猜中了沈然的疑問。

    “因為開一家醫院是你父親的遺愿,所以你住在他的公寓里,開著他的車,是嗎?”沈然明白了他的心意,很感動。

    沒想到他看似冷漠,心思這么細膩,這種隔空的儀式感,怎能不叫人動容?

    “這樣做,我想他會高興的。”邵庭陌輕輕嘆了口氣。

    陰陽相隔,是人間最無情的事。

    “他一定會很高興的,而且你還把醫院建得這么出色!”沈然很肯定地回答。

    兩個人說著話,沒注意身邊那個小不點兒。

    “哼!”霖霖跺腳,在這個家,他越來越沒有存在感了。

    沈然聽到聲音,低頭一看,霖霖撅著小嘴兒,鼓著腮,像只生氣的小金魚。

    “霖霖怎么了,誰欺負你了?”沈然把兒子抱起來。

    “你和爸爸!”霖霖委屈,響亮地回答。

    “哦?我們怎么了?”沈然不懂。

    霖霖開始控訴:“你們倆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故意甩了我,天天在一起,你們是不是要生小寶寶,不要我了!”

    沈然忍住笑,哄著他:“怎么會,媽媽只愛霖霖一個寶寶。”

    “那你愛不愛爸爸?”霖霖吃醋,嘴巴撅得能掛油瓶。

    “哦……霖霖不喜歡,我就不愛他了。”沈然偷偷向邵庭陌眨了眨眼睛。

    霖霖馬上發現了:“不許眨眼睛遞暗號,你很愛他對不對,愛慘了對不對?愛得把兒子都忘了對不對!”

    一連串靈魂的質問,讓沈然無言以對,求助地看向邵庭陌。

    邵庭陌把臉轉向一旁,剛才還說“不愛他了”,干嘛還向他求救。

    他裝透明,沈然也不能放過他。

    在霖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下,把兒子放到邵庭陌的身邊坐著:“這是你們兩個男人之間的對決,我可不管了,誰更愛我我就喜歡誰。”

    霖霖出溜跳下來,抱住沈然的腰,變成她的狗腿子:“媽媽我最愛你了,我全世界第一愛你,你不要喜歡爸爸,你只喜歡我好不好?”

    邵庭陌站起來,老鷹捉小雞一樣拎起霖霖:“很晚了,你該睡覺了。”

    霖霖做徒勞的掙扎,沈然笑著跟兒子揮手:“晚安寶貝兒,明天見。”

    邵庭陌哄睡霖霖,回到臥室,沈然已經躺下了,望著天花板出神。

    “在想霜霜?”他問。

    “那孩子多可憐,不知她親生父母為什么那么狠心,要把她賣了。”他總是能猜中她的心事,沈然嘆息。

    邵庭陌聽她講過霜霜的身世,知道霜霜先是被賣,又被養父母拋棄。

    “也許她的親生父母有苦衷呢?”他安慰沈然。

    “也許吧,霜霜好可愛。”沈然又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兒。

    自從認識了霜霜,沈然對于女兒的思念得到了些許慰藉,她有時會想,如果女兒活著,現在也該四歲了,應該是個和霜霜一樣漂亮的小女生。

    “別多想,以后有我們在,沒人再敢欺負霜霜。”邵庭陌哄著沈然,直到她入睡。

    夜里沈然做了噩夢,不停哭泣,邵庭陌被驚醒,坐起來抱住她。

    “我只想平靜的生活,離開這里,沒有人打擾……”沈然囈語著,漸漸安靜了。

    邵庭陌卻沒有睡意,靜靜抱著沈然,心思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