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滾。”宋宴回直接打斷陸江。
他渾身都透著不耐煩和殺意，眼底猩紅一片，仿佛多跟他說一句話，就會被他弄死。
陸江斟酌了一下，之后走到顏初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先走吧。”
顏初：“但是Molly它——”
“我帶你去找它。”陸江一句話打消了顏初的疑慮。
顏初聽完陸江的話之后，下意識地又用余光瞟了宋宴回一眼，短暫的一兩秒，就能感受到他的不耐煩和嫌惡。
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氣，“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雖然顏初沒有看宋宴回，但另外兩個人都很清楚，這句話是說給誰的。
陸江聽到這句涇渭分明的話之后，擔憂地看向了宋宴回。
只見宋宴回無所謂地勾了勾嘴角，“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
“趕緊滾。”他緊跟在后面，又下了一句逐客令。
陸江都被宋宴回這個態度驚到了，他怕宋宴回再說什么難聽的話，趕緊先帶著顏初走了。
從別墅出來之后，陸江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問顏初：“是不是嚇到你了？”
顏初吸了吸鼻子，“我沒事。”
她四處看了看，“Molly在哪里？我帶它回去。”
陸江嘆息一聲，“它在我那邊，上車吧，我順道送你們回去。”
——
顏初坐了陸江的車，去他住處帶走了Molly，然后回了家。
接到Molly之后，顏初先給周年打電話報了個平安，周年得知他們要回來，早早地就等在了別墅大門口。
顏初剛一下車，周年便拉住她檢查了一番，確認她沒有大礙之后，懸著的心才堪堪回到了肚子里。
但，周年還是注意到了顏初紅腫的眼睛。
回到客廳，周年給Molly盛了狗糧之后，便和顏初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周年盯著顏初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宋宴回和你說什么了？”
顏初搖搖頭，“他以后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顏初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失焦，她的語氣里沒有“解脫”的感覺，聽起來倒像是難過。
雖然極力掩飾，可瞞不過周年的眼睛，他太了解她了，她身上的一些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小習慣，他了如指掌。
顏初不肯說她和宋宴回聊了什么，但從她的反應來看，宋宴回應該是說了很傷人的話——這有些脫離周年的想象。
周年輕輕摟住顏初的肩膀，寬慰她：“都過去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就忘了吧。”
“你說得對。”顏初閉上眼睛，無聲地重復他的話，“忘了吧，沒意義了。”
——
陸江把顏初送回來之后，就一路提高車速回到了公寓。
他進門的時候，宋宴回已經抽了半盒煙。
客廳里都是刺鼻的煙味，嗆得陸江連咳了好幾聲。
陸江關上門，走到宋宴回面前，眼疾手快地奪走了他手里的煙，捻滅扔進了垃圾桶。
宋宴回抬起眼皮來看了陸江一眼，臉上沒什么情緒，整個人透著一股頹廢的氣息。
“人安全送回去了，”陸江在顏初坐過的那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看向宋宴回，“怎么鬧成這樣了？”
宋宴回沒有回答陸江的這個，沉默了快半分鐘之后，冷不丁地說：“我死心了。”
陸江：“……”
他是第一次從宋宴回的嘴巴里聽見這四個字，之前無論宋宴回怎么心灰意冷，都沒有明確表達過這個意思。
雖然陸江也很想讓宋宴回放手，但之前勸了無數次，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沒起到作用，誰曾想到，今天卻忽然聽見了想要的答案。
這讓他更加好奇了：“顏初到底跟你說什么了？”
宋宴回搖搖頭，“不重要。”
他靠在沙發上，摘掉了眼鏡，合上眼睛，整個人散著頹敗和疲倦，“就是覺得，挺沒意思的。”
陸江看宋宴回沒有想說的意思，也知道撬開他的嘴巴有多難，索性就不問了，話鋒一轉，“那江白月呢，這次的事情，她——”
“你之前說得挺對的，至少她喜歡我。”宋宴回說，“等這邊手術處理完，我就回去和她辦婚禮。”
陸江皺了皺眉，隱隱有些擔心：“你確定？想清楚了？”
宋宴回：“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我和她結婚么？”
陸江哽了一下，隨后解釋：“我是希望你們結婚，但前提是你得想清楚，不能一個沖動做決定，還有，江白月這次和周年聯合起來算計你，她——”
“我應該謝謝她。”宋宴回打斷陸江的話。
他睜開眼睛，仰頭看著天花板，聲音無力，“如果不是她，我做不出這個決定。”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宋宴回都處在搖擺不定的狀態下，他反復地告訴自己，不要再糾纏，不要再抱任何希望，可真正看到她的時候，又會生出不甘心。
如果不是江白月和周年聯合起來演了這一出戲，揭開了他裝失憶的真相，也不會有他和顏初剛剛的那番對話。
只要顏初不親口說，他就死不了這個心。
他總是抱著微渺的希望，即便一次次看到她和周年的恩愛默契，仍然在想，他們婚后那么久，她起碼應該對他有過動心的，哪怕一秒也可以，足夠他安慰著自己繼續糾纏下去。
他看不起自欺欺人的人，可他自己也成為了這種人。
何必呢。
愛和心動從來不是求來的，也搶不過來，真正對他死心塌地的人，應該是江白月這樣的。
就算看透了他的不堪，照樣愿意陪著他。
陸江仔細地品了一番宋宴回的話，大概聽出了些別的意思。
過后，他試探性地開口問宋宴回：“顏初真的懷孕了？”
“沒有。”宋宴回搖搖頭，他猜到了陸江在想什么，“不是因為這個。”
陸江哎了一聲，“行吧，我不問你了，只要你想通了就行。”
“別的不提，江白月對你是沒話說，你跟她在一起，沒那么累。”
陸江這句話剛剛說完，就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他看了一眼宋宴回。
宋宴回起身去開了門，陸江看到站在門口的江白月之后，便也從沙發上起來了。
陸江簡單和江白月打了聲招呼，隨后就先行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客廳里安靜得有些詭異，江白月和宋宴回面對面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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