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股接一股的從鼻子里傾瀉而下,這次的出血量是前所未有的多。
林清雪眼前昏花,站不穩的趴在洗手池邊緣。
她的頭上仿佛被罩了一個玻璃罩,耳朵嗡鳴,頭重腳輕,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悶熱潮濕的。
這一刻,林清雪覺得自己離死亡特別近,于是出于本能的害怕,她有過想打120自救的沖動。但實際上,她的身子又麻又軟,做個抬手的動作都困難至極。
林清雪無力的耷拉下眼皮,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鼻血總算是止住了,而她也體力不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疼痛從未尾椎處流竄到身體各處,刺激著林清雪多了幾分精神。
也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幾天。
要是某天突然死在了辦公室里,不會把這棟樓變成鬼樓吧?那不是影響了安鶴的公司的運轉?
林清雪胡思亂想著的爬起來。
她都不敢抬頭看鏡子,怕自己被自己嚇到。
擰開水龍頭,她洗了一把臉,把水池周圍弄干凈后,她才搓洗著手指看了眼自己的情況,一身的亮色衣服,也襯托不起她的氣色,反倒跟個剛從古墓里面爬出來的女鬼般。
為了不嚇到同事,林清雪從洗手池上拿了支口紅,在腮頰上化了兩條道子,隨后用食指指腹點涂著把顏色暈染開,讓面頰看起來紅潤些。
正裝扮著容顏,兜里面的電話響了。
看來電顯示是“母親”,林清雪怔忡了好一會兒,才抿著唇,把手機放在耳邊,“喂,媽?”
她的聲音沒什么感情起伏,甚至還帶著點沉重。
親生父母很少會找她聊閑話,每次找她都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林清雪想,這個關節點找她,那肯定是跟林清怡有關系了。
果不其然,電話里林母先是親切的喚了她一聲“清雪”,然后唉聲嘆氣,“清怡遇人不淑,讓她那個經紀人給坑了,清雪,你和她雖然沒有血緣,但這些年都一起生活,姐妹之間,幫襯一把是應該的,我和你父親商量,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林家肯定是護不住她,暫時讓清怡在你那小住幾日,你看行不行?”
林清雪背靠著洗手池,沉吟的道,“家里是安鶴做主,他說可以,就可以。”
林母:“安鶴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重情重義,清怡這次是被冤枉的,他定然是不能眼睜睜看著清怡坐牢受災。只不過,你和清怡不是剛鬧完矛盾,安鶴他在乎你的感受,也不好貿然松口怕惹你不開心。”
林清雪聽出了林母的意思,看來是給她打電話之前,先問過了安鶴,安鶴沒松口,這才找到的她。
林清怡是不是被冤枉的她不在乎,她只在乎,最后時日中,她要和林清怡朝夕相處,這簡直是對她心理上的折磨。
林清雪這么多年了,一貫是好說話的,但是這次,她沒有松口。
“媽,安鶴他在乎我,沒有讓林清怡來我們家里住,說明他知道我是什么態度。并且你也知道我和林清怡是因為什么鬧得矛盾,你還讓她來家里住,不是在上趕著給我找膈應。”
“……”
電話那端靜默了。
很久,林母都沒有說出話來。
林清雪:“我還有工作,掛了。”
林母聽著耳邊的忙錄音,還在震驚中,沒緩過神。
清雪這孩子向來善解人意,懂事體貼,這是怎么了?
說的話,還那么難聽……
沙發上喝茶的林父半天沒再聽到講話聲,不由的扭頭往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的林母身上看了一眼,問道:“夫人,清雪她說了什么,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