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御白出事的一周后,整個夜城的豪門圈子都發生了震蕩。
大家唏噓薄御白英年早逝的同時,也后怕翁家的手段。
收到翁家請帖,當天沒去翁家那邊宴會祝賀的,不少人都紛紛把禮物補上了,不過還有一些人按兵不動著。
因為薄氏集團沒出訃告,七天了,薄家也沒張羅著辦葬禮,令人猜不透是另有玄機,還是硬撐。
同一時間,M國。
薄屹堯坐在辦公室里簽署了一份文件遞給秘書,問:“讓你打聽的國內消息打聽到了嗎?”
秘書:“打聽到了,說是薄家已經靜悄悄的把薄御白遺體送去火化了,沒辦葬禮,是因為薄總前妻那邊還在走繼承遺產的手續問題,不想聲張。”
薄屹堯扯了扯領帶,勾著唇角說:“幫我訂一張明日的機票。”這么大的漏,不去撿一撿實在是太可惜了。
秘書:“是。”
薄屹堯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喝了口,風云卷動,窗外的陽光大片的鋪在桌面,鍍上了一層金黃色,薄屹堯不由笑出了聲,他萬萬沒想到是以這種方法守得云開的,都沒動手,薄御白就被別人玩完了。
翁家也真厲害,能用如此完美的借用許蓮的手除了薄御白這么個攔路石。
這次回去,他得在薄御白的墳頭好好嘲笑他一番,然后再去拜會一下翁意鳴這個素未蒙面的盟友。
……
夜城。
元旦一過,氣溫稍有回暖的趨勢。
米粒大小的雪花落在黑色的雨傘傘,轉瞬融化。
沈煙牽著陳晗的手帶著她進了桃李春風墓園,身后京九手里拿著東西,帶著保鏢跟著。
“媽媽,這是外公外婆嗎?”陳晗第一次來,更是第一次看到沈父沈母的長相,她仰著頭說,“媽媽你長得和外公像,舅舅長得像外婆。”
沈煙淡笑著從京九手里接過東西,一一遞給陳晗,“這是外公喜歡的茶葉和外婆喜歡的花,你送給他們。”
“哦~”
陳晗捧著東西蹲下身子,一邊放東西,一邊碎碎念,“外公外婆你們好呀,我叫陳晗……呃,”介紹的時候一頓,搖著頭,改口道,“不對,我叫薄知意,等過完年,就四歲啦!不過我可聰明了,外公外婆我給你們背首古詩吧~”
瞧著女兒已然和父母聊上了,沈煙叫了京九上前,把撐在女兒頭上的傘遞過去,輕聲道:“你們都留下來陪她,我去后山一趟。”
京九知道沈煙去那里是做什么的,抿住唇,默默的給了沈煙一把沒撐開的傘。
“不用了。”沈煙拒絕后,轉身走進了雪色中。
京九神色恍惚的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曾經很多次,他也這樣目送過薄御白……明明是心里都有對方的倆人,卻每次都是形單影只,要多孤寂有多孤寂。
——
后山。
沈煙遠遠的就看到了一片玫瑰花,鮮紅花朵在肆意的綻放在雪地上,美的驚心動魄。
沈煙穿過花叢,蹲在個沒有立碑的石臺前,用袖子掃開上面的雪,掀開石臺,最先入目的是一本日記本,她拿出來翻開,男人遒勁的筆鋒被一行行簡短的文字染上了淡淡哀傷——
XXX9年9月9日:
“生日快樂。”
XXX9年9月20日:
“出差回來,發現家里的玫瑰都死了,請了專家看,說是一開始種就沒種好,我重新買了花種。這次有經驗了,應該不會再種壞了。”
XXX9年10月6日:
“拍賣會上看到一套冰翡翠首飾,買來給你當了收藏品。”
XXX9年10月27日:
“去山莊考察項目,碰到了個當地裁縫,跟著學做了一條裙子,有些丑,但還是拿回來了。”
XXX0年1月9日:
“提前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XXX0年1月10日:
“明天要去惠州出趟差,不知道什么回來……我討厭出差。”
XXX0年2月9日:
“學會了做飯。”
“教我的師傅還說我是個百年難遇的天才。”
XXX0年3月9日:
“知道了件令我很痛苦的事。”
“爺爺的死和我媽有關系。”
XXX0年3月10日:
“沈天鳴被判了無期徒刑。”
“薄淮被我趕出了薄家。”
XXX0年5月9日:
“許蓮要殺我。”
“我命大,活下來了。”
“你想我死嗎?”
“所有人都想我死。”
“我活著其實也挺累的。”
“不過,如果活著比死難受的話,我還是繼續活著吧。”
XXX0年6月9日:
“有些撐不下去了。”
“我們之間快樂記憶好少。”
XXX0年9月9日:
“生日快樂。”
……
一頁頁翻看完,沈煙蹲在地上,聳動著肩膀,捂著嘴巴,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