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薄御白回到家中,偌大的客廳漆黑冷寂,讓他有稍許的不適應。
自從沈煙失憶后,無論他回來再晚,她給他留一盞燈。
今晚怎么了?
薄御白心頭跳動,疑神疑鬼的想沈煙是不是對他膩煩了?還是聽到別人說什么了?
爺爺去世的幾日里,他每天忙的像是個陀螺,不停的轉動,難免的會對沈煙的看守有松懈的地方。
他又不敢讓保鏢二十四小時的貼身看著她,因為她不喜歡,他再也不敢做她不喜歡的事了,只能盡力的讓她不和薄家的人進行單獨的接觸。
腦袋發出嗡鳴的電流聲,薄御白頓覺天旋地轉,他晃蕩著身子,握住樓梯扶手,緩了幾秒從兜里掏出個藥瓶,是精神類的藥物,每次焦慮,神經緊繃,吃下去,他的情緒會得到舒緩,以免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薄御白摸著黑上樓,又輕手輕腳的推開了臥室門。
床上,沈煙蓋著蠶絲被側著身躺著,呼吸綿長,睡得很熟。
薄御白解開腰帶,去了腕表,掀開被子上床,從沈煙的背后抱住了她,埋頭在她脖頸,嗅著她身上的清香,整個人都有了歸屬感。
這一覺,薄御白睡得很沉,再次醒來已經是翌日的上午九點。
身邊的位子空了,倒沒什么意外的,意外的是沈煙的枕頭不見了。
薄御白驚醒的起床,拉開衣柜,原本和他并排放在一起的沈煙衣物全都沒了。
還有衛生間里,兩人份的洗漱用品清了一半。
薄御白疾步出臥室,神色冷厲的抓住走廊里打掃衛生的傭人問:“沈煙呢?!”
他眼里布著紅血絲,樣子可怕的像是要吃人。  
傭人嚇得磕巴:“沈,沈小姐她在客房。”伸手指了指。
薄御白眸子瞇了下,沉聲反問:“客房?” 
傭人:“是的,沈小姐今早起來感冒了,怕傳染您,就讓我們把隔壁的客房收拾了出來。”
薄御白半信半疑的去找沈煙,剛推開門,他就聽到了一聲聲咳嗽。
沈煙穿著淡藍色的居家服,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手里捧著一碗湯藥,聽到門口的動靜,她側目,視線交匯后,她連忙擺手驅趕他:“你快點走,別被我傳染了。”
薄御白又好氣又好笑的進屋,“多大個事,還至于和我分房。”
他不顧沈煙反對的在沈煙身邊坐下,拉下她捂著口鼻的手,傾身貼近她,用額頭碰著她的額頭,感受了下她的體溫,“有點燙,你什么時候開始不舒服的,怎么不叫我?”
他的每一下觸碰,都讓沈煙惡心。
她好想撕掉他臉上的深情,掐著他脖子大聲質問,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對沈家,她和她的家人究竟是哪里對不起他了!
沈煙用力捏著碗,胸腔里翻騰的怒火,讓她身子微微發抖,但面上她不敢表現出一絲的憎恨,“早上五點多覺得難受,起來就一直咳嗽,你最近太辛苦了,就沒舍得叫你。”
“傻不傻。”
薄御白揉了把她腦袋,伸臂將她攬在懷中,“等下就讓傭人把東西搬回去。”
“不要。”沈煙推開他,蹭到了沙發邊,和他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堅持道,“你現在身上擔負著很多責任,要是因為我讓你生病了,我會愧疚的。御白,頂多就是一周,我好了,就回去和你住了,再說我又不是搬出去,就在客房,離主臥不過是幾步距離。”
她態度強硬,甚至還有點嫌他過于粘人的意思,薄御白默了下,“煙煙,你真的是因為感冒才搬出來的嗎?”
沈煙蜷了下手指,不以為然的反問:“要不呢?”
薄御白視線緊緊的鎖著她,深邃的眸子宛如深淵,看的人心惶恐,“好,就一周。”
他松了口,繼而起身說,“我早飯不在家里用了,你身體不舒服就別出門了,這一周好好待在家中養病。”
“好吧。”
見她還算是乖巧,薄御白朝著她微微一笑,轉身出了客房,他臉上的笑意頃刻全無,叫了個傭人回房間問話。
“薄先生?”
“她昨天回來,有沒有什么異樣?”
“沈小姐回來后去臥室休息了,然后許小姐來過一趟和沈小姐在臥室里呆了幾個小時。晚飯的時候,許小姐和沈小姐一起用的,倆人有說有笑,沒什么異樣。”
“是嗎……”薄御白沉吟道,“以后別叫沈小姐了,都改口叫夫人。”
傭人笑了下:“好的薄先生。”
薄御白:“稍后讓家庭醫生過來,檢查的過程中,你在旁邊盯著。她在家里做了什么,也都一五一十的匯報給我。”
傭人笑容略有些僵硬,還以為改口是倆人的感情升溫了,可這怎么把人監管的更嚴了?
薄御白走后,沈煙把藥喝了,然后用電腦上網,登錄了她的社交賬號。
主要是兩個人給她發的,一個是木喵喵,一個是她先前為了收購沈天鳴公司,在國外注冊的一家公司總經理給她發的消息。
沈煙正查看著,客房的門毫無預兆的被推開,她第一時間的把筆記本合上,不悅的扭頭,“進屋敲門,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傭人往后退了一步,怯怯道:“夫人,先生他請了家庭醫生過來給你檢查身體。”
沈煙火氣旺盛的訓道:“別叫我夫人,把我叫的好像是老了十歲,還有,我不需要家庭醫生,感冒藥我已經吃完了,我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出去!”
“夫人,薄先生他吩咐的,還是讓醫生看看吧。”
傭人說著,醫生已經走上前,放下了醫藥箱,從中拿出了聽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