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病弱世子的小福妻又甜又颯 > 第四百四十一章 線索
    宗人府大牢靜悄悄的,燭光跳躍,將老王爺那忽青忽白的臉照得格外滲人。

    老王爺心里苦,當時他一心想著快點說出上官浦的罪行為自己求請,哪里會注意那么多?

    等他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藏在暗處的人壓根不給他喊人的機會就把他敲暈了。

    再醒來時他手中握著一柄滿是鮮血的匕首,耳邊聽到的是上官浦喊太醫的聲音。

    而在他不遠處,皇帝正生死不知的躺在血泊中。

    緊接著他便被冠上行刺皇帝的罪名,無論他如何喊冤都沒一個人聽。

    他也很委屈好不好?

    不僅委屈,他還憤怒,怎么說他也替景王做了那么多事,結果人家第一個拿他開刀。

    若說之前對宋璟辰的分析還有質疑,那他現在是完全相信了,景王打開始就沒打算讓他活太久。

    “賢侄,你可一定要救我啊。”老王爺哀求道。

    宋璟辰淡淡掃了他一眼:“如今前朝后宮都被景王把持,王爺太看得起我了。”

    沈易佳認同的點頭,小聲嘀咕道:“就是,景王現在只手遮天,他一心想弄死的人,要救出來的話肯定得先把狗皇帝救出來,狗皇帝把我們老宋家害成這樣,死了才好呢。”

    宋璟辰被她口中那句“我們老宋家”取悅,勾了勾唇角。

    她的聲音不大,但也不算太小。

    至少老王爺聽清了,或者說沈易佳本來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老王爺一驚,捉摸不透這是不是夫妻二人的真實想法,咬牙道:“我那皇帝侄子最多算助紂為虐,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當年陷害太子和輔國公府的究竟是誰嗎?”

    宋璟辰袖下的拳頭一握,沈易佳安撫得撓了撓他的手背,翻了個白眼:“你不會想說是上官浦干的吧?”

    老王爺愣了愣,滿臉寫著你怎么知道?

    “嘖嘖,為了讓我們救你出去還真是煞費苦心。什么臟水都往上官浦身上潑。”沈易佳鄙夷的撇了他一眼:“上官浦根本就不信任你,就算真是他干的,難道他還會跟你說?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理由。”

    “我……”老王爺突而頓住,小心翼翼的看了宋璟辰一眼,不說話了。

    沈易佳哼哼:“沒說辭了吧?”

    她拉起宋璟辰的手:“相公,我們走吧,等藥效一過,那些人就該醒了。”

    她指的是外面看守大牢的官兵,宗人府不是誰都能進來的,他們沒辦法只能將外面的人用藥放倒。

    沈易佳嘆氣:“來一次不容易,以后都不來了,省得被上官浦抓到把柄。”

    宋璟辰頷首。

    老王爺天天擔心被殺人滅口,不敢吃不敢睡,好不容易來了兩個能救他的,他哪舍得讓他們就這樣走掉,咬牙道:“等等……”

    夫妻二人齊齊看向他。

    老王爺: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在宋家地窖時,這兩人好像就是這么激他的……

    沈易佳:就激你怎么了,這不方法挺好用的。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但是你得先答應不追究我的責任。”老王爺看著宋璟辰道。

    他這么說,宋璟辰便猜到這其中老王爺定也有參與……

    這樣也就說得通之前在地窖吐露上官浦的罪行時他為何絲毫沒提起過了。

    宋璟辰嘲諷一笑,爽快的點頭。

    他答應得太快,老王爺總覺得不真實,故作冷靜的加了一句:“你發誓。”

    宋璟辰淡淡道:“若我真要對你下手,起誓又有何用?你不會覺得這世上真有鬼神吧?”

    他頓了下,想到什么冷笑:“若真的有鬼神,那些被你害死的無辜女子早就來尋你報仇了。”

    隨著宋璟辰的話落,老王爺耳邊仿佛響起了那些女人臨死前歇斯底里的詛咒聲,他瑟縮了下,囁嚅道:“不,不發誓也行,你只要記住答應過我的話就行。”

    宋璟辰沒說話。

    老王爺深吸一口氣:“當年放在東宮的龍袍,是上官浦從我府上拿走的。”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從來沒有過要去搶皇位的想法。

    可是當年進京時,先帝一身龍袍加身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的樣子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所以先帝走后,他就偷偷請了幾個繡娘在府上給他做了一件……

    那件繡著五爪金龍的龍袍整整歷時十年之久才完工。

    這要命的事他誰也沒說,包括他的枕邊人王妃,不知為何這事卻被上官浦知曉。

    上官浦沒有揭發他,只是將那件龍袍拿走了,他一開始還以為他是拿去銷毀。

    直到從東宮搜出那件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龍袍才反應過來,那時候他早就跟上官浦站在一條線上,自然不會去揭穿他……

    其實他之所以相信劉貴妃說上官浦是他兒子這種話,也有這個原因在。

    上官浦有他致命的把柄都沒害他,他就覺得這肯定是他兒子沒錯了。

    現在回頭想想,上官浦根本就是覺得殺雞焉用牛刀,好刀要用在刀刃上。

    他是雞,東宮之位就是刀刃……

    好氣啊!

    宋璟辰眼中閃過一抹殺氣,瞇了瞇眼道:“如何證明你所言非虛?”

    老王爺莫名覺得背脊有點涼,縮了縮脖子開口:“當年被我請去府上的繡娘都是證人……”

    那時候他還沒有這么殘忍,龍袍完工后只是將幾個繡娘毒啞毒瞎,打斷手,并沒有直接要她們的命。

    不過他也不清楚那幾個人去了哪里。

    沈易佳磨了磨牙,就這還不算殘忍?那他對那些無辜的女子又該是何等的折磨?

    “所以上官浦才是你們真正的仇人,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仇人坐上那個位置?”

    老王爺還在巴巴不停說他只提供了龍袍,根本不知道上官浦拿著它是要去陷害東宮,還害得輔國公府滿門云云。

    沈易佳卻已經忍不了了,伸手將人拎起“啪啪”就是兩個耳光子。

    沒事吃飽了撐的做什么龍袍,沒有那件龍袍上官浦能那般輕易陷害成功嗎?

    老王爺被她抽的吐出一口血,驚恐道:“你們……方才……答……答應過不追究的……”

    “我相公答應的,又不是我答應的。”沈易佳翻了個白眼,毫無負擔的又框框兩拳打碎他了一口銀牙。

   p;   老王爺這些日子本就因擔驚害怕體力交瘁,哪里受得住,在沈易佳第三拳要落下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谷這么不經打?

    沈易佳提起他晃了晃,確定人暈過去了才丟掉。

    知道宋璟辰現在心里定然不好受,她轉身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相公……”

    宋璟辰回過神,拿出一塊帕子細細幫她擦干凈手,輕聲道:“以后不必為這種人弄臟自己的手。”

    沈易佳乖乖點頭。

    宋璟辰收起帕子,揉了揉她的頭:“我們先回去。”

    其實宋璟辰回京后一直在查當年之事,龍袍不像那些信件。

    做出來廢工廢時并非一夕能成的,水過還會帶上波瀾呢,這其中能查的東西自然就多了。

    所以這一直在他查的范圍。

    只是他將目光放在幾個王爺身上,一直忽略了沒什么存在感的老王爺……

    回到柳兒街,宋璟辰連夜將一筒幾人派了出去。

    距離老王爺將那些繡娘請進府已經過去十幾年,想要查其中都有誰并不是一件易事。

    不過因為之前幾個月就已經再查了,加之現在又確定了具體的時間和被誰請走的,所以一筒幾人并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帶回了消息。

    “當年進夏王府的一共有五個繡娘。”一筒將一沓宣紙放到宋璟辰面前的桌上。

    上面記錄了五個繡娘的名字住址家屬包括籍貫。

    “她們五個都是京中手藝比較好的繡娘,當年被夏王以要給夏王妃請專用繡娘為由一同去了夏王府,從此就再也沒在京城出現過。”

    宋璟辰快速將宣紙上的內容掃視一遍,叩了叩桌面:“那她們的家人呢?”

    “屬下等人詢問過幾人左鄰右舍的老人,從他們口中得知五人的家屬發達后都陸續回了老家,可是屬下等人去幾人的老家查過了,他們并沒有回去。”一筒頓了下:“屬下聽聞那幾年匪患猖獗,經常有無人認領的尸首被拋之荒野……”

    那些人很有可能都被滅口了。

    老王爺以為上官浦將龍袍拿去銷毀了,沒了物證,他連那幾個繡娘都沒有殺,更不會跑去殺他們的家人。

    景王卻不同,為了不留下痕跡拿到龍袍隔了幾年才去栽贓陷害太子,可見他心思之縝密,這樣的一個人又怎么可能會讓那些人活著?

    宋璟辰按了按額角,其實老王爺也算個證人,可是劣跡斑斑的他并不能服眾。

    若是由他去說,保不準會讓別人認為他是因為與景王的私怨故意潑臟水。

    就像在大牢時沈易佳故意說的那樣。

    既然要翻案,就必須讓輔國公府清清白白的。

    “不過……”一筒猶豫著要不要說。

    宋璟辰蹙眉:“說。”

    “屬下打聽這些的時候,想到主子說過繡娘皆被弄瞎了雙眼,雙手殘廢還口不能言。特意打聽了一下,打聽到蒼桐鎮下面有個小村子住著一對祖孫,其中那個老人就是這個情況。”

    “只是屬下去到那個村子,詢問了那家中的孫子,他說他祖母根本沒去過京城,更加不會刺繡。”

    這也是為何他猶豫要不要說的原因。

    宋璟辰擰了擰眉,哪怕有一點希望,他都不想放過:“你把地址寫下來,明日我親自走一趟。”

    “要去哪兒?”沈易佳推開書房門走進來,好奇的問。

    “今日怎么這么早回來了?”宋璟辰揮手讓一筒下去,將桌上的宣紙一一點燃燒毀。

    沈易佳鼓了鼓腮幫子,將手中熱氣騰騰的湯盅放到桌上,轉身將窗戶打開通風:“外面太冷我就回來了呀。”

    宋璟辰輕笑,打趣道:“我還以為是想我了才早點回來。”

    前些日子馮蔓蔓中毒,大夫在她房中查到了元瑜婉送的那套頭面。

    頭面提前被藥汁浸泡過,不過上面的只是藥引,只接觸頭面并不會中毒,但若是再吃下木芙蓉就不一樣了,兩者想加會形成一種慢性毒素。

    因為十月正是木芙蓉開花的季節,元瑜婉閑來無事便會讓人摘些燉湯或者做糕點。

    她管著家不好吃獨食,自然會往各個院子都送上一些……

    總之最后查下來,所有線索都指向元瑜婉。

    蕭祺睿難得沒有犯渾的去相信那些所謂的證據,只讓人繼續徹查。

    可他一個人相信元瑜婉沒用,府上下人一個個都開始傳元瑜婉這個正妻心胸狹窄不容人,給馮姨娘下毒,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元瑜婉許是覺得受了委屈,氣沖沖的跪到蕭將軍面前要將管家的重任辭了。

    這也確實符合她清高不屑解釋的性子,蕭將軍為此還訓了她一頓,最終看她實在不愿才無奈將管家權收回。

    蕭夫人和蕭若水都不在,這管家權最終還是落到了喬氏身上。

    元瑜婉閑下來了,便每日邀請沈易佳出去聽書吃茶,或是去沈易佳的書肆看書。

    為了陪她,這幾日沈易佳經常要到晚膳的時間才會回來。

    宋璟辰心里別提多酸了,可他一個大男人總不好跟著。

    沈易佳從他的打趣聲中聽出了一股委屈的味道,眼珠子一轉,噠噠噠湊過去捧住他的臉吧唧了一口:“冷不過是跟瑜婉姐姐說的一個借口,真正的原因當然是想你啦。”

    “你看,這是我出門時特地讓墨鳶給你燉的補湯,我還買了你喜歡吃的蜜餞,還給你買了布讓娘給你做新衣服。”沈易佳狗腿的將湯盅移到宋璟辰面前,細數著自己在外面給他買的東西:“雖然我人在外面,但是心里一直想著你。”

    宋璟辰嘴角抽了抽,蜜餞明明是她自己喜歡吃,他不過是怕她吃太多上火才跟她搶。

    而且沈易佳這樣的做法總讓他覺得自己是被她包養的軟飯男是怎么回事?

    在家里苦苦等著這丫頭回來寵幸,她也上道的用一堆禮物打發他。

    沈易佳舀起一勺湯放到嘴邊呼了呼:“來,張嘴。”

    宋璟辰下意識張嘴。

    “我聽墨鳶說這湯最補了,都是什么鞭熬的,保證你以后生龍活虎……”

    “咳咳。”宋璟辰被她的話嗆了一下,撇了一眼那褐色的湯汁,額頭突突直跳。

    偏偏沈易佳還一臉什么都不懂的模樣。

    看著又一勺湯送到嘴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墨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