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藏書閣待了幾天。
穿著魔法袍的青年，站起身，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將最后一本關于魔法藥劑的書放下。
“應該要回去了，不然可能真的要跑了。”
尹修在走出藏書閣后，眼神玩味，突然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
莊園。
玫瑰花叢，綠色的片葉叢中，約瑟跪倒在地，嘴邊念念有詞。
地上，是一個巨大的紅色詭異圖案，帶著未干涸的濕跡。
約瑟就處于正中，就像是進行某一個古老的獻祭儀式。
有層層疊疊的紅色光芒，帶著暗沉的黑，覆蓋在每一條紋路之上。
這赫然是一個召喚法陣。
“深淵神明，約瑟，會聽從您的呼喚，回歸深淵。”惡魔不斷念叨著這句話。
果然，在他話落后，面前，法陣上的每一條紋路一條一條地亮了起來。
不過片刻，亮得越來越多，整個法陣都全部被激活，充盈著耀眼的亮光。
然而，后續卻沒有了半分動靜。
“怎么會這樣？”
惡魔神色驚異地盯著地上的法陣。
似乎不明白是什么導致的。
就在約瑟拿出羊皮紙比對，在思考是法陣的哪一步出了問題時。
有腳步聲從他身后緩緩傳來。
比人先到的是讓這個惡魔墜入深淵的話。
“怎么，很奇怪嗎？”
“是因為，這里的空間被封鎖了呀，寶貝兒。”
尹修的話里帶著愉悅，他手里握著一個銀色的卷軸，空間元素在卷軸上跳躍閃爍。
“時空封禁卷軸。”
尹修自從幾天前去帝都魔法學院之后，就沒有了消息。
雖然不知道尹修是干什么去的，但約瑟知道這是自己的一個絕妙的時機。
沒想到，被抓到了！
電光火石之間，約瑟除了被發現了這個念頭以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該干什么。
約瑟緩緩轉過身子，見到尹修手里的卷軸之后，終于明白。
法陣沒有出錯，每一步都是完美的，如果照他看來，那必然能回歸深淵。
但是有一個人料到了他所做的每一步，所以所有他做的，只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他只能沉默地，顫抖地，望著那個青年慢慢向自己走來。
就像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重新向自己籠罩而來。
惡魔細瘦的手指緊緊揪著一旁的深色玫瑰花枝，帶刺的荊棘扎進了他的手指，手指上是小小的細密的傷口。
他就跟失去枝條的玫瑰花一樣，絕望而又脆弱。
等待他的，或許沒有什么不同。
尹修微笑著低頭看他，聲音帶著嘆息：“不是跟你說過，你是我的了嗎，怎么還要跑呢？你說說，你怎么就是不聽我的話呢。”
“怎么這么怕我，明明是我救了你，不是嗎？”尹修依舊在笑，笑得讓約瑟更加恐懼了。
“讓我走吧，我會回來的，我可以和你立下契約。”
這是第一次約瑟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不。”尹修的面色很平靜，沒有震驚，甚至臉色一點變化都沒有。
“您把我關起來了，關在這，求您，約瑟的好主人，求您了。”
約瑟單膝跪在地上，眼底帶著深深懇求。
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堅持下去的。
“憑什么呢？”男人反問。
“你是想讓大陸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尹修·蘭登，光明的神眷者，養的那只惡魔，是喜歡殺戮的嗎，這種罵名我可不喜歡。”
“我不會暴露的，求您。”約瑟期盼地望著尹修，他以為尹修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要留下他。
惡魔摩挲著手臂，像是這樣能帶給他力量。
“原來惡魔，也不喜歡囚困嗎......”尹修喃喃。
“可是，你讓我不怎么滿意呢，一個隨時想著弒主的小惡魔，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惡魔的臉霎時間一白。
說到這的時候，尹修淡淡掃視了一眼地上的法陣，這紅色圖案勾勒的每一筆，都要用惡魔的血液勾畫，這一副巨大的圖案，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少。
難怪唇色已經蒼白得發青。
他勾起少年的下巴：“自己抽自己的血，這個滋味，是不是特別好，看來是我太放縱你了。”
“不乖的小惡魔，可以去哪呢，哪都不可以去哦，我的心肝兒。”
男人的話就像是將這個惡魔打入了絕境。
在尹修再一次撫摸他的臉蛋的時候，約瑟狠狠一口咬在了尹修的手上。
約瑟用的力氣很大，咬得很深。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尖牙刺破了面前人的肌膚，有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流進了自己的嘴里。
那是屬于人類鮮血的味道。
也是教廷冊封的光明圣子的味道。
不摻雜光明，卻帶著讓人無比渴求的溫熱。
約瑟可以發誓，這是他嘗過的最美味的東西，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腦子想這些了！
真好。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快殺了他。
約瑟在心里瘋狂咒罵著，他恨不得這個男人惱羞成怒起來趕快把他殺死。
儀式被打斷！法陣被發現！
約瑟手里已經沒有了一樣有用的籌碼。
現在的他，覺得死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到時候，惡魔的靈魂也將回歸深淵。
就算是死，他也想擺脫這里！
寧愿死，也不想再忍受那種精神分裂的折磨。
“呵。”
尹修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約瑟那繃得死緊的臉蛋。
接著指尖抹去透著約瑟嘴角流出的血痕。
捻起一點，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怎么教不會呢？只會用暴力宣泄的，是最愚蠢的，真讓人失望。”
聽到這些，惡魔像是終于撐不住了，那勉強提起來撐著的一股氣，一下子就散了。
他茫然地松開嘴，目光低垂，沒有中心的聚焦。
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等待著面前人的審判。
“乖。”
尹修手上的咬痕很深，到現在還在流血。
傷口處是血紅一片，看不到創口在哪。
他沒有給自己使用光明祝福術，反而親昵地將罪魁禍首抱在了懷里。
“主人的血好喝嗎，嗯，寶貝兒？”
約瑟任由他抱著。
現在的他就像是被剝奪了感官的權力。
陷入了屬于自己的一片虛妄，聽不進任何聲音。
“寶貝兒這是生氣了？”
尹修捏著約瑟的下巴，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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