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鎮北世子大婚之后。
時間一晃來到了兩年后。
在兩年的時間內,太子趙炳玄在各方世家的扶持下羽翼已然豐滿,甚至于朝廷上已然有相當多的官員依附了這位太子。
民間更是有不少煉氣士做了這位太子的門客。
按理說,這樣羽翼豐滿的太子和神灼衛兩方相斗,兩者必然都會損耗。
而這兩年時間過來,明面上太子一脈黨派的人和神灼衛、中書令的人摩擦不斷。可結果上,太子黨派的人不知不覺坐到了朝廷上重要的位置,并且將一些世家的人給擠兌了下來。
此外,最為讓人覺得詭異的是,這些個太子的人,如果去調查他們的背景竟然和中書令段劍安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且神灼衛的人數更是在這兩年了擴充了至少三成。且三十六行令司的位置,也在這兩年當中不知不覺被補齊了。
怎么感覺兩年時間下來,神灼衛也好,太子的勢力也好都不知不覺壯大了。
這正常嗎?
黎越星目前說不上來。
但也讓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雖然確切說不上來哪兒出了什么問題!但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出了大問題!
他們世家原先的想法,是想給太子這只幼虎大量的資源,去吞了神灼衛總掌司李月白和中書令段劍安這兩頭狼!行驅虎吞狼之計!
可如今黎越星覺得,他們正在養的這頭虎,很有可能將來和狼一起將他們這些世家全吞了!
想到這里,本是新年之際心情還相當不錯的黎越星,心情卻怎么都好不起來了。
他叫來了自己的同胞弟弟黎越澤向他問及起了太子趙炳玄最近的動向。
他聽完后,一番剝絲抽繭之后發現……這位太子竟然一直變著法在向他們各大世家要錢和土地。
“兄長……近來太子和中書令段劍安鬧的越發厲害了!何那位神灼衛總掌司的李月白也是不對付!我有種預感,如果我們世家再給這位太子一些資源和一點底氣!他敢……逼宮。”
黎越澤后兩個字說的很重,且眼神中充滿了火熱。
如果這位太子敢發動政變逼的那位萬行帝退位!他們世家絕對會支持!
當然,這個過程中……他們至多會出錢和資源。世家本身不會參與。
這樣一來,即便這位太子逼宮不成,最后被反殺,也和他們世家沒有多大關系。若是逼宮成了,那自然最好!
“兄長!這可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黎越澤眼神越發熾熱。
“穩賺不賠的買賣?”
黎越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如果是以前,他聽得這樣的消息,肯定是十分開心的,絕對要支持那位太子一把。
可現在怕就怕那位太子得了資源,卻并不去造反,反而是用他們世家給予的資源反哺李月白的神灼衛!
這個想法一經他腦中出現……他不由后背起了一層冷汗。
難道說……他們一眾世家這兩年來都被耍了嗎?
“越澤,你有沒有發現……這兩年時間以來,京城百姓的生活過得越來越好了嗎?而我們的世家的生活卻沒變得有多好,甚至比以前差了呢?”
黎越長嘆一口氣說道。
他的眼中多了一絲失落和無奈。
黎越澤有點想不明白自己的兄長為何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他答道:“我們世家日子不好過……不正是因為被神灼衛和朝廷打壓嗎?”
“不單是這個原因。”黎越星露出一抹苦笑:“我們都小看了李月白!小看了段劍安吶!我們世家輸了……徹底輸了!咳咳……咳咳咳……”
說著,他忽而咳出了一大口血。
大劫之時,他才讓那個受了重傷,但不致命。只需調理身體自然能恢復過來。可眼下,他思慮過多,急火攻心反而將隱疾給牽動了出來。
“越澤!替兄長跑一趟腿……告訴……告訴眾世家!不可再為太子送資源!咳咳咳……”
黎越星一邊咳著血,一邊對著面前的弟弟說道。
“為什么啊……兄長!眼下只需我們給太子推波助瀾一波!必然能讓這位太子有底氣去逼宮!”
黎越澤則激動說道。
“噗!”
聞言此話,黎越星則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這個弟弟雖然同他一樣都長了幾百歲的年紀。可大多時候,他的心思卻都只貪在了修行上,也因此修上略強他一些。
可這個時候,修行強他一些又有什么用?
“兄長!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可即便我黎家聽你的話,可那些世家聽你的話嗎?”
許是見不得自己兄長這般,黎越澤松了口。
可也是這樣的一句話,成了壓死黎越星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他能勸得住黎家,能勸得住其他世家嗎?
兩年的時間,京城一眾世家都在太子身上投資了大量資源。現在讓他們突然收手,他們會收嗎?
這就好比一個陷入癲狂的賭徒,輸了大半的籌碼,你勸他及時收手,他會聽嗎?
“噗!”
黎越星又是一口血噴出。
他雖是玉司煉氣士,但這一氣血涌動,他再也無法穩住體內的傷勢,暗疾開始徹底發作。
他明白,自己大限到了。
“越澤……答應……答應為兄!不要再向太子投資源了。還有將一半土地主動上交朝廷!最后……我黎家……務必要以神灼衛那位李掌司馬首是瞻,這樣……我黎家!或可留……”
他話未說完,又是一大口血噴出,已然沒了生機。
“兄長!兄長!”
黎越澤顯得激動!
他不明白兄長身體的暗疾為何會突然發作,不是說了只需調理慢慢會好嗎?
他更不理解兄長為何會說出這樣都話?
不但要黎家主動分出土地,還要向神灼衛總掌司李月白效忠,這是為什么?
他不理解。
“兄長!你這是糊涂了吧!正是那李月白打壓的我們世家!眼下,那位太子正需要我們世家支持,不可不支持!否則,我們便是功敗垂成啊!兄長……兄長啊!哎!”
他跪在自己兄長面前,一邊哭一邊激動說道!
……
這一年的新年之后。
京城中出了一件大事。
便是黎家家主黎越星,在家中突然暗疾發作。
外人都覺得他的死實在蹊蹺。畢竟,那位家主雖然有暗疾在身,只需慢慢調理自然會恢復。
這時,有人言道黎家之中……黎越星和黎越澤這對兄弟其實并不和睦。
這就讓黎越星的死看起來多了幾分陰謀的意思。更像是黎越澤覬覦家主的位置,這才害死了自己兄長。
神灼衛總司內,袁素梅聞言這則消息的時候,搖了搖頭對著李月白道:“世家之間……向來都是這么爾虞我詐。連幾百年的同胞兄弟都要相互算計。”
“呵呵……這只是外人說法而已。”
李月白聞言卻搖了搖頭。
現今,升發堂的耳目遍布各處,黎家自然也有李月白下方下去的耳目。據她所知,黎越星這對兄弟的感情相當的深厚。
“李大人為何會這么說?”
袁素梅有些不解。
李月白則是微微一笑道:“我在黎家布有耳目。黎越星死之前說過些什么,我都知曉。”
接著她便把耳目傳回來的黎越星死之前說過的話都告訴袁素梅。
后者聽罷,思考了少許道:“這位黎家家主倒是個聰明人。也明事理。”
“只是可惜啊……這世上聰明人從來只有少數。”
李月白嘆氣說道。
“掌司大人為何這么說?”
“黎越星明事理!可他弟弟黎越澤就有些剛愎自用了!若黎越澤真把他兄長的話聽進去,我不會再動黎家。”
李月白對著袁素梅說道。
而接下來世家估計是也要動手了。
畢竟,自這個新年之后……
那位萬興皇帝趙徹的身體更差了。原本的趙徹按照丘夫子的說法,他還能再活三年。
可如今看來,他至多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了。
想到這里,李月白無奈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時間,她想專門抽出幾天,去見見那位萬興皇帝趙徹。
若她所料不錯,接下來世家們估計也會選擇馬上動手了。
果然,在這之后不久。
世家們和太子之間的往來更頻繁了。久而久之,京城中莫名多了一位論調,說眼下萬興帝舊病復發,這位太子則是心懷不軌,有謀逆之心。
這樣的論調,越演越烈。
乃至于,一些個在太學府受了世家言論影響的年輕學子,有的膽子大到都敢到神灼衛總司門前口出狂言。
大罵什么……神灼衛總掌司李月白禍國殃民,把持朝政!
就好比有個叫栗素的年輕學子來到了神灼衛總司門前大罵道:
“呵呵!神灼衛總掌司李月白?我看她除了容貌,其他全世一無是處!京城世家多如牛毛,憑什么就她一個女子能坐得總掌司位置?”
“要我看,她那個總掌司位置……定時與人睡!睡出來的!哈哈哈哈哈!”
“我觀神灼衛多是無能之輩!如何和世家出身的子弟們比!”
這個年輕儒生,并無煉氣修為在身,但表現的卻就是一副有持無恐的姿態!
神灼衛總司內,一眾神灼衛聽到他這般論調。自是各個惱怒,恨不得這便出去將這位狂賊給砍了!
李月白聞言外面的話,則是笑了起來。
袁素梅不解道:“掌司大人笑什么?外面那位狂賊可是罵你罵得十分難聽!”
“嗯……世家接下來有大動作。這時候,自然需要有人為他們造勢。像是太學府里的某些學子,正就是這些世家需要的對象。這些個學子看似憤青憤世,實則大道理不懂一個,世家稍微給他們一些好處便會感恩戴德,念他們的好,對世家大肆鼓吹。”
“實則嘛,一個個都是十足的蠢貨!自以為出了事,世家會為他們兜底!實際上,世家們接下來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段劍安一邊說著,一邊也在門生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頓了頓他笑看向李月白道:“不過話說回來,外面那位狂生……兄長打算怎么處理?”
李月白則是笑了笑道:“一個蠢貨而已,不必理會。自會有人收拾他們。”
也就在她話罷不久。
外邊,那位叫栗素的男子正在罵著,忽而一根爛菜葉砸到了他臉上。緊接著,便是臭雞蛋,石子……甚至是雞毛撣子飛在了他的臉上。
他回頭看去,卻見到一眾住在神灼衛總司附近的百姓正怒氣沖沖看著他。
聽著眾百姓罵道:
“哪兒來的狗東西無病呻吟!還世家好……我只知道,大劫之時是神灼衛總掌司李大人護佑的我們!”
“李大人保我們平安!誰說她的不是!老頭子我就打誰!”
“你個年輕儒生!若沒有李大人和神灼衛護佑我們京城平安,你能吃的好,睡的暖……還有本事來這里罵大人!”
“打他!打這養不熟的白眼狼!敢罵李大人!呸!”
接著,一口腥臭的唾沫結結實實落在了栗素臉上。
后者見此,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你們……你們這些愚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太學府……”
“瑪德!給你臉了是吧!打他!打著狗東西!就是吃飽撐著!打死他!”
可不待栗素話說完,這一次有拳頭落在了他臉上。
“打他!打死這個狗東西!還敢罵李大人!”
“李大人是你能罵嗎?年輕后生!若是沒有李大人保我們京城平安!你就是個屁!”
“打他!”
“打他!我呸!”
眾人將栗素圍在一起,年輕人各種亂拳齊上,年老一些的也要往他身上吐上一口痰,或者扔上一顆臭雞蛋。
待到最后,這位儒生哪兒還有一開始的從容,只得磕頭向一眾百姓求饒。
“不行!你得給李大人磕頭道歉!不然我們打死你!”
一眾百姓卻依舊不依不撓。
栗子也只能哭喪著臉照做。
而神灼衛總司內,李月白則是看著這一幕并不去理會,她笑道:“儒生中總會有一兩個蠢貨!但京城的百姓卻不傻,誰對他們好,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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