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句話用在了她身上。
無論對方的意圖是什么，她都不會退縮。
是騾子還是馬拉，他想要做的是什么？菲粵起身，就要往前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
“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敢情這女人說的根本就不是她啊！剛才，她都快被拆穿了。唉，自己的意志力也不夠堅定啊。菲粵趕緊往一處假山后面躲去，隨時等待機會出手。
倒不是她想要偷聽，只是，如果她走了，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如果這個男人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而她又無法在這個地方顯露出自己的功力，那么她就真的要完蛋了。
所以，她只能在那里等著，等他們說完了，再走。“你倒是現身啊！我來了。”
那個女人的聲音還在繼續，似乎就在右邊的假山石上。“好久不見。”
一個男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迅速朝著女子走去。旁邊的一男一女還在聊著天。菲粵聽著那人的語氣，似乎有些耳熟。
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菲粵絞盡腦汁，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著和那個男子有關的信息。
“哎呀！沒錯，他就是聶威聶大統領。”菲粵努力回憶著這道聲音的來源。
剛才在宴會上，聶威還跟她說過幾句話，那時候她還以為對方不認識自己。
他并沒有細看聶威的長相，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誰知道，短短時間內，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又有了新的變化。聶威大帥，半夜三更在園子里與一名女子幽會。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么私事。但是，既然敢在深夜約聶威會面，那肯定不會是什么簡單人物。
“我剛到沒多久。”
“陛下，您不知道您要走了嗎？”
“嗯，莫蒼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怎么可能知道我沒有來參加宴會。”
“哎呀！會不會就是榮貴妃呢？噢，不對，她都成了容妃了！
聽他們的對話，隱藏在暗中的費粵，已經可以確定，聶威紀所見之人，就是當今圣上莫蒼的妃子，容嬪。
這是怎么回事？他的后宮嬪妃，怎么會跟一個武將扯上關系？
菲粵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心，默默地站在一塊石頭后面，側耳傾聽。
“我也是后來才明白，京誠是后來才發現你這件事的，只是皇帝并不領情，對你也沒多大幫助。你也別太傷心了，這是皇后的榮耀，誰也說不準。”
聶威輕哼一聲，榮嬪降了職，他已經盡力替她討回了。
奈何莫蒼執意如此，他不過是一個小官，又有何話好說？君要臣亡，臣要臣亡，這句話怎么說來著？同理，如果君王戲弄你，你也必須屈服。
“人生得意須盡歡，三十年河西？這話說得好。難道我只剩下三十年的壽命了？”
榮嬪冷笑一聲，她現在最風光的時候，早就不在了。年紀大了，哪里比得上嬌艷欲滴的沈妃。莫蒼對沈妃有好感，也在情理之中。這是所有男人都會遇到的問題，所以他并沒有責怪她。
她還以為莫蒼對他有好感，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這么絕情。
皇帝的愛情，就像是鏡花水月，讓人無法自拔。“榮嬪，您不必過于消極，您的身邊，可是有太子在的。”
聶威到底是軍人出身，看著榮嬪悲從中來，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么一句話來寬慰她。
大皇子是皇帝身邊，少有的幾個可以利用的皇子。
她不會為難榮妃，她還能在宮里，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直到老死。
沈妃縱然受寵，也只是有了身孕而已。宮里有很多孕婦。
平安出生也就算了。男女難分。如果只是單純的活著，那就另當別論了。
“太子殿下？你也清楚，他是您的親生骨肉。你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我就覺得我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啥？這是我親生的。”
聶威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菲粵也是一臉的震驚。這下麻煩大了。
這位太子，居然是聶威之子，而且還是鎮守大元帥。
菲粵實在想不明白，這位護國大將軍怎能如此大膽地欺騙皇帝。這也太大膽了吧。
更何況，這些年來，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嗯。”
聶威愣了一下，被榮嬪這么一說，頓時愣住了。他和她，是不是真的生了孩子？
“耀兒，這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
聶威說到這里，也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異樣。這是榮嬪無意中說起的。但他認為這只是一個玩笑。這種情況，又有誰會相信？
“事到如今，我哪有心思說謊？這可是大罪啊。”竟然還說什么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可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她不是有九條生命的貓咪。這些年，她一直努力的想要從后宮里爬上來。
為的，就是能在一個隨時可能喪命的后宮里，掌握所有人的命運。
結果，她成功了，但是在天子面前，卻是不堪一擊。榮嬪這話，更是坐實了這件事。聶威一臉懵逼。
得知是自己親生的，頓時驚喜交加。震驚于榮嬪居然還能在莫蒼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孩子生了下來。
如果讓莫蒼發現了這一點，恐怕整個榮家都會被滅門。
高興的是，他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孩子，這么多年來，他也不是沒有女人。
但是所有的孕婦，都會在他的肚子里，生下一個女孩。他對這件事總是很生氣。
是因為他以前做過什么錯事嗎？上天是不會饒恕他的，所以他沒有子嗣。但眼下榮嬪卻跟他說，自己還有個孩子。
更何況，這可是太子啊，從小就被皇帝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太子。——
所有人都是沉默了下來。“……”菲粵。
隱藏在一塊石頭后面的菲粵，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似乎聽到了一些不應該聽到的話。
聶威大帥與容嬪什么時候走到一塊去了？還生了一個孩子。
就是那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大王子。這倆人是不是早在二十年之前就已經串通好了？菲粵心中暗暗計算著。
可是，那是在她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她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藏在一塊石頭后面的她，可以肯定，只要她稍有異動，榮嬪與聶威就會殺了她。
就算殺不了她，以后也會找到合適的時機，讓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沉默了許久，聶威才緩緩說道，“思良。
“這件事，你最好藏在心里，千萬別告訴別人，否則，榮氏一族，就真的完了。”
“我知道了。”
當她發現自己懷孕的那一天，她就已經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會害死榮氏所有人。
于是她便將此事藏了起來，花了大價錢收買了當初給她生孩子的產婆，讓他在宮中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走，我們走。”我們出去這么久，恐怕會引起皇帝的懷疑。”黑夜之中，聶威的嗓音格外的洪亮。“好，我這就去，您稍等片刻。”榮嬪左右望了望，攏了攏自己的披風，先行離去。
直到容妃的足音漸漸聽不見，聶威才轉過身，往另一個方向而行。
“啊，總算是散了。”
菲粵松了口氣。她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菲粵渾身僵硬的身體，在這一刻放松了許多。她的后背，下意識的貼在了一塊石頭上。一顆石子，從她的身后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即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已經晚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
一塊巨石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糟了，暴露了！”
菲粵心中暗恨，果然，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你看，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就露出了馬腳。“誰?”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
聶威言語之間，充滿了濃濃的殺意。
不遠處的聶威立刻注意到了異樣的聲音，一個箭步跳到了巨石墜落的大致地方。
離凝神靜氣，倚著一座小山，站在一塊石頭后面。只是因為天色昏暗，聶威并沒有看到那飛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內功感應聲音的來源。菲粵心中念頭急轉。
正面戰斗肯定是行不通的，且不說他的功夫會被人發現，反而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一時之間，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壓制住聶威。
聶威腳步穩健，在黑暗中不斷尋找著不知名之人的蹤跡。他的動作敏捷而敏捷，常年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體質，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果然是青國邊關最強的守護者，一眼就看出了敵人的位置。
“看到你了。
聶威在暗處轉悠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人，只能對著漆黑的天空說道。
希望能騙到他。卻不知道，一直躲在他身后的一塊石頭后面，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因為被榮嬪的那句話嚇了一跳，以至于他都沒有注意到有人在。
如果自己與榮嬪的對話被人知道了……這可是個大問題。
不但榮氏沒了，他自己也沒了命，就算是太子，怕是也要跟著倒霉。
那竊聽之人，一定要下地獄去，否則，自己心里難安。
不僅是他，就連菲粵，都無法平靜下來。
她在宴會上呆了很長一段時間，莫霄煜肯定會回來的。
那樣的話，她還是會被發現的。
她要盡快擺脫聶威，然后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趕在聶威前面回來。
聶威看不見前面的人，便轉過身，向著菲粵所在的那座小山走去。
每一次靠近，都仿佛踩在了菲粵的心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聶威一靠近，便會注意到躲在石頭后面的費粵。到了那個時候，一場生死之戰是無法避免的。
菲粵心中暗暗計算著聶威越來越近的步伐，手中的真氣早已蓄勢待發。
她已經做好了等聶近身的準備，一擊封住她的脖子。聶威先解決了他，才是最重要的。
菲粵沉默著，聶威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腳步，帶起的風，拂亂了她的發絲。
菲粵迅速抬起一只手臂，做出了進攻的姿態，直取聶威的喉嚨。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就在菲粵攻擊聶威之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什么人?”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走了過來。
聶威聞聲回頭望去，剛好避過菲粵狠厲一刀，那女子抓向他的手掌，卻落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聶威轉過身來，也注意到了側面的動靜，卻發現那腳步聲越來越遠。
聶威的思緒，已經完全被遠方傳來的腳步聲打亂，身形一躍，聶威順著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迅速的跑了出去。
“啊，好危險。”菲粵在聶威離開后，這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松了一口氣。
從聶威跳起來追人的舉動，他可以看出，聶威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好在還有一個人，將聶威給吸引走了。
否則，她必須要對聶威發動最強一擊，雙方在近身肉搏。到時候，她的身份很有可能會被人發現，到時候她的性命也會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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