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嫂子?

  呵呵噠!

  楚山對她下手時可一點沒手軟。

  恩寧身上的傷口,有的只怕都要見骨了。

  若不是心口壓著一口惡氣,不吐不快,這會兒她連站都站不穩。

  恩寧又抽了幾鞭,實在打不動了,踉蹌兩步差點摔倒。

  楚黎川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一把將她摟入懷里,撐住她虛軟的身體。

  “我幫你打。”楚黎川去接恩寧手里的鞭子。

  “我自己打!”

  “你已經打不動了,先去醫院!”楚黎川的聲音很低,帶著幾分溫柔,和方才凌厲駭人的模樣,完全判若倆人。

  “打不動就下次接著打!誰都不能代勞!”恩寧語氣強硬。

  楚黎川沒說話。

  “聽見沒有!我不許任何人代勞!我自己仇,自己報!”

  楚黎川終究還是寵著恩寧,勉強點點頭,將恩寧打橫抱起,對地上痛得打滾的楚山說。

  “剛打到三十七。”

  楚山絕望了,癱在地上,覺得去坐牢好像也不錯。

  恩寧窩在楚黎川懷里,小小的一只,在即將昏迷之前,呢喃了一聲。

  “看住他,別讓他跑了。”

  楚黎川遞給周正一個眼神,抱著恩寧快步走出地下室去醫院。

  苗亞杰哭著撲向楚山,還不等扶起楚山,周正走過來,單手將楚山從地上提了起來。

  楚山痛得“哎呦哎呦”大叫。

  周正面色如鐵,半點不同情,還唾了一口,“要我說,就該殺了。”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楚山又來了氣焰,抬起一腳去踹周正。

  周正什么身手,怎么可能被楚山得手,輕松一個反擒拿,痛得楚山吱哇亂叫。

  “你敢對主子動手!反了你了!”苗亞杰護著兒子,但她也不是周正的對手。

  “我的主子,只有boss一個!”周正鐵面無私說。

  “連江!你倒是說句話啊!你要眼睜睜看著你大兒子,將你的小兒子折磨死嗎?”

  “小山身上都是傷,如果不上藥感染的話就麻煩了!”苗亞杰哭得嗓子都啞了。

  楚連江只看了楚山一眼,沒說話,大步往外走。

  苗亞杰見說不動楚連江,又去和楚河說。

  “那可是你的親弟弟!你倒是說句話啊!”

  楚河嘆口氣,他也心疼遍體鱗傷的楚山,可有周正在,他能做什么?

  “媽,你說楚黎川為什么留下周正?而不是林放?”

  “我哪兒知道!”

  “因為周正油鹽不進,誰都不懼!林放處事圓滑,做事瞻前顧后!有周正在,今天我們誰都帶不走小山!所以爸才會率先離開。”

  “那可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山被折磨死吧?”苗亞杰哭得眼睛通紅,要去追楚連江說情,被楚河攔住。

  “媽!小山不會死。”

  “繼續打下去,他還有活路嗎?那個池恩寧,太狠心了!居然用這種辦法懲罰小山,她是想讓小山死啊!”

  楚河見母親一葉障目,搖搖頭,“媽!如果池小姐真想要小山的命,她就不會提出坐牢和千倍償還這兩個條件了。”

  “你什么意思?你弟都要被人打死了,你還在幫外人說話?”苗亞杰一巴掌拍在楚河身上。

  楚河扶著苗亞杰,語氣低緩,一字一頓,“媽,你仔細想想,如果楚黎川一槍崩了小山,以他現在在楚氏集團的地位,爸會送楚黎川去坐牢嗎?只怕為了公司,為了整個家族還會瞞下此事。”

  “就算爸能狠下心,讓楚黎川一命償一名,邵家會同意嗎?之前我們一直以為,邵家恨透了楚家,可池小姐失蹤,邵老爺子幾乎將能用的人手都派出來了!”

  楚河又將聲音壓低了一分,“媽,你別忘了,邵家之前是干什么的!老爺子就算金盆洗手多年,有些人脈勢力還在。”

  苗亞杰聽到這里,心臟咯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小山這頓打白挨了?”

  “不禁白挨了,還要繼續挨!”楚河道。

  “那怎么行!那可是我的兒子!他們憑什么……憑什么下手這么狠!他們不心疼,我還心疼。”苗亞杰又哭起來,一巴掌一巴掌拍打楚河。

  “我可以受委屈,可以一直隱忍!我就希望你們兄弟好好的!得到你們該得的!可現在呢?我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

  “媽!如果不是小山心術不正,會鬧出今天的事端嗎?他確實應該受點教訓,看他日后還敢不敢胡作非為,不考慮后果。”

  “你說的輕松!你個白眼狼,那是你親弟弟,你就眼睜睜看著他被打!”

  楚河扶著苗亞杰走出倉庫,上車。

  楚河卻站在車門前,看著楚黎川早已遠去的車子出神。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安然出身好,從小就接受豪門千金的禮儀訓練,是標準的豪門媳婦。

  也是整個帝都能配得上楚黎川的首選。

  為何楚黎川會拋棄最佳人選,反而選擇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民女?

  之前覺得,可能是楚黎川一時鬼迷心竅,戀愛腦。

  如今他明白了。

  那個女人處事不驚,不卑不亢,干脆利落有仇必報,卻又凡事留一線。

  如果不是她站出來,提出鞭笞楚山,今天楚山這條命很可能保不住了。

  就算能保住,也會脫一層皮,而不是僅僅打三十七鞭那么簡單。

  至于剩下的鞭子,打多少,什么時候打,還不是池恩寧自己說的算?

  她不但輕松化解了兄弟父子反目成仇的危機,還輕松拿捏住了楚山,同時也拿捏住了母親。

  母親為了楚山,肯定會向池恩寧低頭。

  同時父親也會覺得是池恩寧救了小兒子一命,欠了她一個天大的人情。

  孟知冬現在的心情和楚河差不多,心中既贊佩又敬服。

  楚黎川槍指楚山那一刻,他的魂兒都嚇沒了。

  以楚黎川以往的行事作風,掏了槍,上了膛,哪有不發彈的道理?

  可因為池恩寧一句話,冷血嗜殺的大魔頭竟然生生忍住殺念。

  他看出來,楚黎川對池恩寧的寵愛已經到了骨子里。

  在心里愈發堅定,一定要抱住這條大腿,日后孟家能不能重振往日光輝,就看池恩寧了。

  一行人趕去醫院。

  恩寧昏睡許久,次日中午才蘇醒。

  身上的傷口雖然上了藥,也用了止痛藥,結痂的傷口稍微一動,還是繃得疼。

  病房里只有楚黎川一個人。

  但門外站了很多人。

  有孟知冬,邵老爺子,曹繪蓮,池風,楚蔓可,顧若妍,喬晨光,苗亞杰,楚連江,楚河。

  顧焱也來了,沒一會邵芙蓉也來了。

  楚蔓可和顧若妍同仇敵愾,全程沒給苗亞杰好臉色,還時不時含沙射影說一句。

  “有些人啊,眼里只有錢!為了錢不擇手段!人性泯滅!禽獸不如!”

  邵芙蓉過來,正好聽見后半句,瞪了顧焱一眼,“確實禽獸不如。”

  顧焱平白無故被罵,心情不爽,找了個距離邵芙蓉最遠的位置,朝著病房里張望。

  楚黎川正在喂恩寧喝水,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什么,從楚黎川小心又疼惜的舉動,就可以看出來,有多疼寵恩寧。

  顧焱正看得興致勃勃。

  慕雨竟然也來了。

  看到病房里的一幕,慕雨笑得眉眼微彎,柔聲細語說了句,“真是活久見!小川川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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