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也朝游泳池抬了抬下巴:“看那兒。”
落溪看過去,甲板上的游泳池是無邊際設計,藍色的池水和天、海相齊,人要在里面游泳,給人的視覺上就是在海泳。
嘩啦!
一道人影猝不及防的從水面躍出,她臉上化著夸張的鯨魚妝,身上穿著黑白的鯨魚舞服,冷不丁的從水下跳出來,真的就像一條鯨魚一樣。
落溪瞪圓了眼睛,她一眼就認出那是蘇葉。
其他人也驚訝不已,他們倒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是誰,還以為是楚京西請來的舞蹈表演。
蘇葉沒看眾人的反應,她已經開始在水里翩翩起舞,這是她特意為落溪和楚京西編的舞,其他人喜不喜歡她不在意,她只希望落溪喜歡和開心。
落溪喜歡嗎,落溪當然喜歡。
落溪開心嗎,落溪當然開心。
可她不是喜歡蘇葉為她跳舞,她是喜歡蘇葉跳舞,因為這是蘇葉熱愛的,她知道她跳舞的時候有多怡然自得,她喜歡跳舞時的蘇葉,自由快樂,像飛在天空的鳥,像游在海里的魚,她只有跳舞的時候才會真正快樂。
落溪看的熱淚盈眶。
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
這舞,跳的絕了,簡直就是鯨魚本鯨,時而躍出水面,時而沒入水下,時而歡快,時而安靜,大家仿佛看到了一條真的鯨魚。
只有顧澤也,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雜瓶,說不上是喜還是悲。
這幾年的蘇葉就像被折了羽翼的金絲雀,她依然漂亮,卻再無法翱翔。
他知道她在舞臺上有多耀眼奪目,他也知道她有多熱愛跳舞,他更知道這場婚姻于她而言就是束縛。
顧澤也想放她離開,放她去飛翔,放她重新去尋找舞臺,重新成為曾經那個光芒萬丈的舞者,他甚至連離婚協議都準備過,可他又不舍,不舍她與他再無瓜葛。
他明知道這是自私,卻自欺欺人的一天天拖下去,讓她像缺了水的花一樣漸漸枯萎。
此時此刻他再次看見她跳舞時的熠熠光彩,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真的應該放手了。
遠處傳來低沉醇厚的叫聲,像深海傳來的呼喚,婉轉悠揚,似天籟之聲。
“是鯨魚的叫聲!”有人發出驚喜的呼聲。
“看那,是鯨魚,鯨魚來了。”有人發出更驚喜的歡呼。
所有人的視線都從蘇葉身上延長,在她的身后,一個龐然大物以驚人的速度靠近,緊跟著嘩啦一聲躍出海面,黑白身軀在半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度。
蘇葉眼中全是驚喜,她馬上學著鯨魚的樣子從水里一躍而出,同樣在半空劃出一條美麗的弧度,嘴里也模仿著鯨叫。
已經重新沒入海里的鯨魚像是找到了同伴,再一次一躍而出,它和蘇葉就像兩個默契的舞者,你跳出來我沉下去,你沉下去我跳出來,連發出的聲音都是那么的合拍,像在合奏。
夕陽漸落,從海上看夕陽總是那樣的近,近到似乎唾手可摸,近到鯨魚和蘇葉跳起來就能親吻那輪落日,近到余暉籠罩在她們身上,他們像看見了神明。
眼淚模糊了落溪的視線,她終于知道蘇葉為什么要在傍晚跳舞,因為當落日沉到海面時,她一躍而起就是鯨落之吻。
太美了,美到讓人詞窮,美到沒有任何一個詞能夠形容其十分之一。
楚京西低頭吻上她的唇,近處是京落之吻,遠處是‘鯨’落之吻,更遠出是鯨落之吻,三幅唯美的單曲共同譜寫出了一首動人心弦的天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