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西回到家時楚嫣然在家,看到他臉上有傷,嘴角也破了,便猜到是寧彥打的,招招手讓他坐過去,讓傭人拿了藥過來,她一邊給他擦藥,一邊問:“都知道了?”
“嗯。”
楚嫣然瞧他還是那副冷淡模樣,問道:“不想問問寧姸的具體情況?”
楚京西搖頭。
他這副冷淡讓楚嫣然滿意,她把棉簽丟進垃圾桶,正色道:“不想問就對了,京西,你要記住,這件事是寧姸自己犯蠢,與你無關,任何人都不能拿道德綁架你,包括你自己,即便她真死了,也是被她自己蠢死的。”
“嗯。”楚京西極淡的應了聲,起身回房,當真是一個關于寧姸的字都沒說。
那天過后楚嫣然就有些草木皆兵,怕寧姸一死,寧家把賬算到楚京西頭上,給他派了很多保鏢,除了上下學不許他出門,他自然對寧姸的情況一無所知,只是一直沒有死亡的消息,應該就是活下來了。
再見到寧姸已是半年之后的事了,大過年的她穿的很喜慶,然而一身紅色更襯的她臉色蒼白如紙,人套在衣服里,宛如套進麻袋里空曠,她瘦的都脫相了。
那時楚京西才知道她雖然僥幸撿回一條命,但各個器官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這種損傷是不可逆的,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加重,往后余生纏綿病榻不說,還活不長。
偏偏她還安慰自己,讓他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她是自愿救他,讓他不要感到愧疚。
楚京西一點也不愧疚,可那一刻,心底深處還是多了一絲憐憫。
再后來就聽說她出國了,此后她每年雖然都會回來,可他極少能再見到她。
今晚乍一碰面的時候他都沒有認出來她,還是寧姸叫住了他,報了自己的名字,他才勉強跟小時候的臉對上號。
不過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腿就忽然失去了知覺,整個人朝寧姸倒過去,寧姸也是下意識的扶了他一把,并不是所謂的擁抱。
當時楚京西怕被人看到才拜托寧姸把他扶到沒人的地方,寧姸正好住樓上,干脆把他帶回房間,他剛進房間就全身都沒了知覺,只能直挺挺的躺在沙發上,連落溪的電話都接不了。
自然這些楚京西不會告訴落溪。
落溪弄明白了因果,心里也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說吃醋吧,好像也沒什么值得吃的,畢竟楚京西跟寧姸什么都沒有。可說不吃吧也不可能,寧姸當年那么小都敢為了楚京西豁出命去,這樣的感情,楚京西當真毫無感觸嗎?
真一點不在意,又怎么會讓寧彥把神農藥業留給寧姸。
這種在意肯定無關愛情,可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一旦對另外一個女人有愧疚或感恩,那怕只有一丁點,都有可能星星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