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昨天早上照常七點半起床,喝了奶,吃了早飯......”
小寶媽媽生怕漏說什么,從孩子早上睜開眼開始說,喝了多少奶,吃了多少飯,尿了幾回尿,拉了幾回屎,事無巨細。
閆年都聽的沒耐心了,可落溪還在認真聽,聽到小寶因為著急尿尿,卻扒不掉褲子,急的哭鼻子時,她唇角還微微揚了起來,染了幾抹慈母之色。
忽然間閆年就不覺得吵了,沉下心去聽的時候,還會想象以后落溪生的孩子,會不會也像小寶這樣又蠢又可愛。
第一次,他對孩子有了期待。
“小寶一天都吃的好,睡的好,玩的好,直到晚上他爸回來,帶回了一個玉葫蘆,說是老物件了,特意買回來給小寶玩的,小寶也很喜歡,晚上睡覺都要戴在身上,然后半夜就開始哭鬧不止。”說著說著小寶媽靈光一閃:“閆太太,你說會不會是玉葫蘆的問題?”
“玉葫蘆怎么會有問題,玉養人,葫蘆保平安,最是好東西了。”小寶爸一聽就不樂意了。
小寶媽道:“可你那是老物件,誰知道之前被誰戴過,萬一是死人戴過的呢,都怪我,當時怎么沒想到,還讓小寶戴在身上睡覺,指定是被鬼纏身了。”
“什么鬼不鬼的,這世上哪來的鬼,你別神神叨叨,聽閆太太怎么說。”小寶爸瞪眼訓斥妻子。
小寶媽立刻問向落溪,想爭取她的贊成票。
落溪剛要說話,奶奶懷里的孩子抽冷子哭嚎起來,把一屋子大人都驚了一跳。
“又哭了又哭了,小寶又哭了,閆太太,這可怎么辦,要是鬼纏身,我們是不是得找神婆驅鬼啊。”小寶媽也跟著哭起來。
“別慌。”落溪聲音極穩,視線轉向閆年方向:“張管家還沒回來嗎?”
“回來了回來了。”早就回來了的張管家一步上前,把一盒銀針遞上來:“少夫人,您要的銀針。”
落溪接過,對小寶奶奶道:“勞您抱穩了,我給他扎幾針。”
“啊,你不是看不見嗎?”小寶奶奶下意識的問道。
“媽。”小寶媽低聲道:“您說什么呢。”
怎么能忘人家傷口上撒鹽。
小寶奶奶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沒關系。”落溪不在意的道:“我自幼跟隨爺爺學醫,別人認字的時候,我就開始認穴位了,對我而言,穴位都在腦海里,不在眼睛里,您盡管放心,不會扎疼小寶。”
小寶奶奶聞言放了點心,但也不敢完全放心,落溪開始扎針的時候,她嚇的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喘氣都會影響落溪的判斷。
其他人也是一樣,每次落溪一提針他們的心也跟著提起來,直到針落下去,小寶也沒有哭的更大聲,他們才放心。
閆年目光深沉的看著,隱約還能聽見落溪很小聲的嘀咕聲。
“一針人中鬼宮停,左邊下針右出針。第二手大拇指甲下,名鬼信刺三分深。三針足下趾甲下,名曰鬼壘入二分......”
聽她句句有鬼,閆年眉梢輕挑,好奇這是什么針法。
人中,承漿,少商,上星,大陵......一針接一針,十三針后,小寶哭聲戛然而止,幾息之間鼾聲漸起,竟是酣然入睡了。
小寶奶奶:!!!
瞳孔十級地震。
這、這么厲害。
李老板和小寶父母同款表情,簡直不敢相信一個瞎子,呸,一個盲人,不僅能針灸,還能有針到病除的奇效。
不都說閆大夫只是個赤腳大夫,撐死了給人看看傷風感冒嗎,怎么教出來的孫媳婦這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