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西處理完后續的事情趕到醫院時,落溪剛做完一系列檢查被推進病房,她睡的極沉,看的他心慌:“她怎么還沒醒?”
“打了安眠藥。”唐空青對他沒半點好臉色。
“你怎么隨便給她用藥,她吐成那樣萬一是懷孕了呢,你身為醫生不知道孕婦不能亂用藥?”楚京西臉色沉的厲害。
唐空青嘲諷一笑。
毒素剛清完,精、子都不知道有沒有存活率呢,就以為能讓別人懷孕,哪來的自信。
“笑什么?”楚京西對他的嘲諷十分抵觸,像被觸及了男人尊嚴。
唐空青又是一聲嘲諷:“笑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溪溪的丈夫,卻連妻子暈血都不知道。”
楚京西詫異:“她暈血?”
唐空青卻沒跟他詳談的興致,看見他就煩,還有淡淡的,揮之不去的嫉妒。
他放在心尖上喜歡的人,知道她只把自己當哥哥,便連半句歡喜都不敢宣之于口,小心翼翼呵護多年,卻被楚京西一傷再傷,若不是醫德壓在身上,他真想戳瞎楚京西的一雙眼睛,連溪溪的好都看不見,眼睛要來何用。
“溪溪需要休息,你走吧,別打擾她。”唐空青不耐煩的下逐客令。
同樣是男人,楚京西怎會看不出他對落溪的情愫,除非他想被戴綠帽子,才會讓他獨守落溪。
“這話該我說吧唐大夫,我妻子需要休息,還請唐大夫守點醫德,不要打擾病人休息。”他原話奉還,還因有著丈夫這層身份,更理直氣壯。
唐空青壓著怒火質問:“你真當她是妻子,她怎么會躺在這里?那殺手是沖你去的吧,只不過你起身走了,他才臨時換了目標去殺溪溪,楚京西,你還嫌自己害她不夠嗎?”
楚京西倏然啞聲,氣勢都矮了幾分。
唐空青的猜測,無限接近事實了。
落溪的確是因為他才差點被殺。
“你跟她離婚吧,放過她,你想得到的已經得到,她這三年對你也仁至義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放她去過平凡的日子,她不適合你們那個圈子。”見他心虛,唐空青乘勝追擊,希望他能在愧疚的時候答應。
“我會補償她。”楚京西重新拾起逼人的氣勢:“但離婚,絕不可能。”
讓他成全他們,做夢去吧。
說完不等唐空青再說話,他已經喊了保鏢進來,讓保鏢請他出去。
唐空青憤怒的拂袖而去。
總算能仔細看看落溪,楚京西這才發現她的臉色比之前還白,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夢,秀眉緊緊皺著,雙手也緊緊揪著被子,嘴里還呢喃著什么。
他俯耳去聽,隱約聽見幾聲爸爸媽媽。
楚京西冷不丁的想起姑姑說過她的身世,父母早逝,她是為了生病的爺爺才跟他結婚,讓他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對她好點。
他是想對她好的,可每每她跟姑姑一樣,喜歡逼他喝難喝的湯時,他就從骨子里生出厭煩,他厭惡被人逼迫,是以沒給過她好臉。
“爸,媽,別走,別丟下我。”落溪突然哽咽著在半空中亂抓。
楚京西抓住她的手,聲音帶著輕柔安撫:“我在,別怕。”
落溪一下子安靜下來,牢牢把他的手握在手心。
楚京西摸到了她掌心細密的疤痕,是上次受傷留下的,他也是后來才知道家里的玻璃碎了,她的手是被碎玻璃扎傷。
那天她給他打了七通電話他都沒接,她一個人在醫院,一定很無助。
楚京西眸底浮起濃濃的歉疚,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
陳述輕輕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家老板一臉內疚的握著太太的手,好像在握一個瓷娃娃,小心又輕柔。
他不忍打擾,卻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匯報,只得輕咳一聲:“楚總,滿哥......”
“出去說。”楚京西給了他一個噤聲的眼神,小心把手從落溪手里抽出來,再把她的手妥帖放進被子里,這才起身出來。
陳述跟在他身后,低聲道:“滿哥說人抓到了,還活著,問你怎么處理?”
楚京西:“交給警方。”
陳述倏然抬起頭:“交給警方?”
“有問題?”楚京西眸光掃過來。
陳述脖子一縮,猶豫幾秒,還是冒死諫言:“殺手很明顯是寧家派的,滿哥現在抓了活口,只要我們把消息透給寧家,讓他們在明天的董事會上投贊成票,他們定會同意。”
楚京西眸光沉沉,看的陳述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賜死。
然而幾秒后,楚京西收回眸光:“我后悔了。”
陳述:“啊?”
“我以為自己能保護好她,才生了利用她的心思,可她差點因我的自大喪命,我若還拿她的命換取利益,那就真不配做她的丈夫了。”楚京西語氣里全是化不開的后悔。
陳述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家boss這是真喜歡上太太了啊。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是該為boss高興,還是為boss放棄的利益肉疼。
不過他一個助理,自然是以boss的命令為圣旨,頷首道:“我知道了,我這就通知滿哥,讓他把人送去警局。”
“嗯。另外你再連夜聯系一位權威的心理專家。”楚京西另外吩咐道。
陳述一懵:“誰需要看心理醫生?”
楚京西的視線看向病房:“唐空青說她暈血,暈血多半都是心理病,請個專家過來給她看看。”
陳述了然,一迭聲的應下去辦了。
楚京西在外面站了一會才進去,她又開始睡不安穩,他把手伸進被子里握住她的手,她才重新舒展眉頭。
“睡吧,我陪著你。”寂靜的病房里,響起他輕柔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