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之前從面包車里逃過一劫的男人看到碎石堆上的三個男人,有些興奮的說道,然后急匆匆跑過去幫忙,不一會兒,三個男人從碎石堆上走了下來。
“老鄉,請問這邊離金塘縣還有多遠,我大哥腿上受了傷。”
如果此時蕭映夕醒著,就一定能認出說話的男人,不就是連夜趕來的蕭映澤嗎?而他剛放下來的男人,不就是馬斯年嗎?
這時,馬斯年剛落地,忽然指著已經走遠的男人喊道。
“等等,是洛洛……”
馬斯年這么一說,蕭映澤立刻看去,拿著手里快要沒電的手電筒照過去,正好看到年輕人背上失去意識,蓬頭垢面的蕭映夕,立刻激動的走了過去。
一旁的馬斯年也是拄著手杖,一瘸一拐的跑了過去。
這時,一旁的小敏看到這一幕,忽然笑了,也跟著過去。
“請問,你們是蕭小姐的朋友嗎?”
“我是她哥,這是她男朋友,洛洛怎么了?”
蕭映澤已經來到了蕭映夕的面前,看著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滿眼的擔憂。
馬斯年走的有些慢,不過他注意到了小敏手里的背包,直接拿了過來,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擔憂且深情的望著年輕人背上的蕭映夕,伸手,溫柔的捋了捋擋在她臉上的發絲,眼睛里全是慢慢的心疼。
“她是不是以為我們……”
后面的話,馬斯年沒有說出來,但小敏已經點頭了。
這時,馬斯年對著蕭映澤使了個眼色,蕭映澤立馬從那年輕人背上接過了蕭映夕。
“麻煩前面帶路。”
馬斯年對著小敏客氣的說道,小敏知道馬斯年是什么意思,他們這是要抱著蕭映夕回縣城,可小敏此時的目光卻落在了馬斯年受傷的腿上。
“我沒事,走吧。”
好在這時之前離開的那輛卡車開了回來,之后,一行人離開了這里,只是坐上卡車的每一個人,心情都無比的沉重,有幾個是從那輛面包車里死里逃生的人,他們看向身后消失在夜色中的半截車廂,恐怕這會是他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所有人都走在卡車后面,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冷風,馬斯年和蕭映澤坐在一起,兩個人都是習慣性的將蕭映夕護在懷里。
回去的路似乎很快,不一會兒,所有人來到了縣城臨時搭建的救助站。
一下車,蕭映夕便被蕭映澤抱著去了醫療點,馬斯年也跟在身后,他腿上的傷必須重新處理,他已經感覺到身體有些發熱,看來傷口已經感染了。
“秦醫生,我妹妹怎么樣了?”
“蕭小姐只是受了刺激,睡一覺就好了,哦,對了,她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但是我們這邊現在沒有麻藥,如果你們有辦法聯系到外面的大醫院,最好還是能出去。”
秦醫生見蕭映澤他們居然能從外地趕來,那就說明他們有本事把人從這里帶出去,現在蕭映夕的情況不是很好,傷口有感染的跡象,如果繼續留在這,以后這手臂上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聽了秦醫生的話后,蕭映澤微微皺眉,但至少蕭映夕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之后他和一旁的小敏叮囑了幾句,又忙著去找到了馬斯年。
這邊馬斯年的情況也不算太好,傷口發炎已經有低燒的表現了,這里如今緊缺消炎藥,而他們隨身攜帶的藥品大部分也都留在了興隆鎮,如今醫生只能把消炎藥磨成粉灑在傷口上,至于能不能有效,就得看馬斯年自己的造化了。
不過馬斯年并不在意自己的腿上,看到蕭映澤過來,立刻詢問蕭映夕的情況,蕭映澤也是把蕭映夕的情況如實告知了馬斯年,馬斯年想了想,最后說道。
“映澤,想辦法聯系到黃隊長,對了,在問問傅舒陽那邊,算算時間他們應該也抵達了桐城,他那里有藥。”
說完,馬斯年看了看自己待得帳篷,想了想又說了句。
“你去問問,能不能讓我和洛洛待在一起。”
蕭映澤點了點頭,之后便離開了帳篷。
等蕭映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多個小時以后了,而她待得地方,明顯比之前臨時搭建的醫療站好了很多。
緩緩睜眼,周圍是一片潔白,頭頂,透明的玻璃瓶里,白色的液體一滴滴滴落,側身一看,手上扎著針,受傷的左手已經換上了新的紗布。
稍稍一動,傷口處還有一些疼痛,可比起昨天來要好了很多。
忽的,蕭映夕想起昨晚暈倒之前的情形,頓時一滴眼淚奪眶而出,再然后,她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就在蕭映夕準備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時,身后,傳來一道在熟悉不過的聲音。
“洛洛,你醒了。”
那一刻,蕭映夕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是一種錯覺,可下一秒,她聽到旁邊醫療床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她下意識的轉過頭。
瞬間,眼淚如決堤的瀑布,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再然后,帳篷里,便是蕭映夕宣泄情緒的大哭聲。
馬斯年最見不得蕭映夕流眼淚了,一看到蕭映夕這般無所顧忌的大哭,也不管自己腿上的傷,立刻從自己的床上走到了蕭映夕的身旁,一把將她摟在了懷里。
“對不起,洛洛,讓你擔心了。”
“嗚嗚嗚,我……我以為你……嗚嗚,嚇死我了……你為什么要過來,你知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嗚嗚……”
蕭映夕緊緊的抱住馬斯年,只有這樣,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存在,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