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村長說的,這個老馬估計也就五十來歲,可現在看上去,就像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整個背彎著,幾乎和腿成九十度角,一頭白發,滿臉褶皺,可想而知這些年這個人過得有多艱辛。
再看那坐在田埂上的孩子,光著腳,身上的背心都已經破了個洞,那條褲子短的整個小腿都露在外面,一頭黑發參差不齊,估計是自己家里人隨便剪的。
孩子目光呆滯的坐在那,雙眼無神的望著遠處,臉上,透著一絲隱隱的悲涼,每當老馬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孩子都會非常懂事的露出一絲笑容,可當老馬低頭干活的時候,孩子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替代的是對未來的迷茫。
這時,墨雨柔拎著一袋東西朝著田埂走去,眾人見狀,也紛紛跟了過去。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墨雨柔來到小男孩身旁,蹲下,溫柔的問道。
小男孩似乎很怕生,見突然來了這么多陌生人,眼底閃爍著絲絲惶恐,只是看了眼墨雨柔,之后便再也不敢抬頭,卷縮著坐在田埂上,雙手抱膝,明顯是一個自我保護的動作。
村長見狀,連忙走過來對著男孩說道。
“二娃子,阿姨在問你話呢,快回答啊。”
村長這么一催促,男孩又抬頭看了眼墨雨柔,然后聲音非常輕的說了句。
“我叫馬二娃。”
眾人一聽,全都皺眉,尤其是墨雨柔,看著村長問道。
“馬二娃?”
村長當然知道墨雨柔是什么意思,點了點頭說道。
“這名字是老馬給取得,當時二娃子母親生他的時候丈夫還在外地,村里又急著上戶口,便取了個這名字,平日里我們都叫他二娃子。”
一個連名字都這么隨意的孩子,又豈能奢望家里人給與多少的關心,墨雨柔看到面前瘦小的孩子,頓時心生憐憫。
這時,本在梯田里忙碌的老馬見突然來了這么多人,立刻放下手里的鋤頭走了過來,看到熟悉的村長,以為又是來勸他送孩子去學校的,急忙說道。
“村長啊,你就別來勸了,我也想讓這孩子去念書,可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就沒見過這么倔的,死都不愿意去學校,我這也是沒轍了。”
說著,老馬一只手扶著腰,緩緩的坐了下來,一旁的馬二娃見狀,立刻起身相扶,等老馬坐下來后,便乖巧的站在老馬身后,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給老馬捶著背,小小的臉上透著濃濃的擔憂。
墨雨柔看到這一幕,似乎猜到了孩子為什么不肯去學校了,對于他來說,老馬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小小年紀的他,見著身邊最親的人一個一個惹離他而去,也許這些早已在他心里埋下了一個很深的陰影,所以,他才會這么抵觸去學校,他想要寸步不離的守著老馬,守著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親人。
墨雨柔看著老馬和馬二娃的相處,一老一小,雖然話語不多,可老馬每次看向馬二娃的眼神都格外的慈祥,同時也非常憐惜這個苦命的孫子。
而馬二娃在老馬走過來后,才真正的放松了警惕,或許是太小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讓他比同齡人多了一份對這個世界的敬畏和抗拒,也只有在老馬身邊,他才敢露出自己孩童的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