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徐安換好衣服出門,當即傻眼了。

除了蕭元朗外,程虎等一群狐朋狗友,竟然全都穿著盔甲,手持長槍,腰跨寶劍,儼然一副上場殺敵的樣子。

“我擦,你們這是干嘛?我說帶你們沖陣,你們還真當成上戰場啊!”

徐安頓時無語了。

“兄弟,文縐縐的那一套我們不懂,但有我們在場上,無論東虞使團有什么陰謀,絕對不會讓他們傷你半分。”

程虎敲著鎧甲說道。

聽到這話,徐安忽然明白他們為什么都著甲了。

既然是上戰場,徐安就是他們的主帥,守護主帥,這是他們的責任。他們不是沖著什么揚名立萬來的,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他。

這份情誼,讓徐安感到心暖。

“靠譜!”

徐安沖著眾人豎起了大拇指,手一揮:“走著,今日咱們就去把東虞使團,砸個稀巴爛!讓他們知道,咱大乾的男兒,可不是好惹的!”

他和太子并肩而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城門走去。

城門前。

經過東虞駐大乾的使臣親自帶隊趕工,此時城門的正前方,已經搭建起了一座臨時高臺,高臺上已經坐滿了人。

坐在首座的,正是元康帝和皇后。

左下方首位坐著的,正是徐驍。

右下方首位則是一個年過花甲、有著幾分仙風道骨的老人。

他正是東虞文壇大儒,范懋。

范懋身邊,還坐著一個面容剛毅的青年,青年是東虞四皇子,宇文護。

而坐在宇文護身后的,正是一身白衣俊美無匹的秦文簡。

此外,場中大多數人,都是大乾重臣以及文壇上赫赫有名的大儒,張安世、秦德海以及國子監祭酒孔明箴也都盡數到場了。

連公主蕭嵐兒,此時也是一身白裙站在城頭上,美若天仙。

她是女子,自然是沒有資格入場的,只能在城頭上觀戰。

“陛下,你都親自到場了,這親封的迎接大使,卻遲遲不見人,這譜倒是......呵呵......”

范懋撫著長須,笑著搖了搖頭。

元康帝自然能聽得出對方話中的濃濃嘲諷,心說準你們上門下戰書,就不準徐安晾一下你們?

只是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出來,笑著點點頭道:“范老先生說的是,這逆子素來紈绔慣了,連朕都難以管教。”

“等下,還請老先生多費心教訓教訓他吧!”

范懋連連擺手,道:“陛下說笑了,徐小公爺既然是陛下親封的迎接大使,想來是才華橫溢,文采風流。”

“說不定,今日還能見到徐小公爺技壓全場,老朽豈敢獻丑。”

元康帝眼一瞇,那小子什么德性恐怕你這老家伙早就查得底朝天了吧?在這里寒磣誰呢?

徐驍盯著范懋,想要狠狠地懟這糟老頭子幾句,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今日皇帝給他下了一道旨意,比試結束前,他只能看,不許多說一句話。

秦文簡想到徐安壓在自己胸上的爪子,頓時臉色鐵青,什么文采風流,明明就是個無恥的流氓敗類采花賊。

“這混蛋,譜還真大,父皇母后都到了,他竟然還敢遲到!”

城墻上,蕭嵐兒沒有見到徐安的身影,也是氣得咬牙切齒。

什么迎戰東虞使團,這家伙明顯是想要讓大乾丟人吧?

“一二一,一二一......”

就在這時,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了過來。

所有人齊齊看去,便看到徐安和蕭元朗正帶著穿著甲胄的一群武將子弟,正從城門下跑步過來。

隊列整齊,氣勢磅礴。

見到這一幕,元康帝嘴角頓時有了笑容。

這小家伙倒是會玩,別的不說,單論氣勢,就這出場的方式,就將東虞使團拿捏得死死的了。

就連一直沒有說話的東虞皇子宇文護,這時也是雙眼微微瞇了起來,看向徐安的目光倏然有些銳利。

秦文簡見到徐安,那一雙好看的雙眼頓時殺氣騰騰!

“這蠢貨,也不看現在是什么場合,這是文斗,他以為是武斗嗎?在文壇大儒范懋的面前玩這兒戲,簡直丟人現眼。”

趙高看著這一幕,臉色冰冷地罵了一句。

“呵!他這么做,恐怕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吧!”

衛子錚也是滿臉冷笑,卻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呵!除了出生,你徐安還有什么本事?

今日,我衛子錚,才會是大乾最耀眼的新星。

“立定!”

徐安抬手握拳,所有人齊齊停下。

他向前走了兩步,向著元康帝拱手道:“啟稟陛下,使團迎接大使徐安,奉大乾太子之命,特來迎接東虞使團。”

聞言,眾人頓時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奉太子的命令?你難道不應該是奉皇帝的命令嗎?

秦德海和張安世相視一眼,激動得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別人不明白,他們焉能不明白?徐安一句奉太子之命,證明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在幫太子做。

贏了,聲望名望全是太子的。

輸了......哈哈,輸了就給他們攻擊太子找了個好借口,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意外之喜啊!

“東虞使團就在這里,但人家不愿進城,能不能接,看你本事。”元康帝笑著看向范懋。

范懋也是撫著長須而笑,沒有說話。

“那就不接唄,小臣也只是假裝客氣一下而已。”

徐安走到高臺中間,目光掃了掃東虞使團:“我家太子說了,東虞使團反客為主,挑釁我大乾,明顯就是皮癢了欠收拾,那就不要和他們客氣了。”

“我,徐安,接了戰書,今日代表大乾,前來應戰。”

“誰是秦文簡啊,出來聊聊!”

聞言,眾人都愣住了,這家伙不愧是京都第一紈绔,還真夠直接的。

我沒說,這些話都不是我說的,我堂堂一國太子知書達理,我會說這種話嗎......蕭元朗臉皮都在抽搐,他忽然有些后悔和徐安同舟共濟了。

一世英名,可能都被這混賬毀了。

“我就是。”

宇文護身后的秦文簡站了起來。

“哦?聽說你很厲害,竟然......草......”

徐安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向著聲源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差點跳了起來。

這不是明月樓被自己不小心撲到的家伙嗎?

他當時還碰到了胸,很確定這家伙就是個女人啊!

她竟然是秦文簡?

聞名天下,最有機會成就圣人之位的秦文簡,竟然是個美女......這這這......女扮男裝,這簡直也太刺激了吧?

“你你你......”

徐安指著秦文簡,說話都打結了。

難怪這小妞要下戰書,這明顯是要找他報仇。

“我就是秦文簡,今日擂臺正是我擺下的,特意領教徐小公爺以及大乾年輕一輩的才華學識。”

秦文簡拱手說道,那妖異的臉上充滿了警告。

“咳咳......”

徐安干咳兩聲,臉色別提有多激動了。

“那不用比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乖乖的和我回去暖......咳,乖乖的回去和我混吧?”

“到我身邊當個小廝,以后跟著我玩兒。”

“你那師父,對,就是那叫范懋的,他已經沒有什么可教你的了吧?”

“但我有啊!你知道月亮上有什么嗎?你知道太陽距離我們有多遠嗎?你知道怎么稱泰山嗎?你知道如何量黃河嗎?”

“你不知道,我知道,你跟著我,我就教你,當然,你不是想要娶我未來的媳婦嗎?剛好她對你也很有好感,我把她讓給你,怎么樣?”

你是女人,你娶了我未來的老婆,我再把你娶了,哈哈,簡直兩全其美......徐安心頭暗暗嘚瑟。

但眾人聽到這話都懵了,你這狂妄得有些過頭了啊!大儒范懋都不放在眼里就算了,你竟然還敢口出狂妄。

月亮上有什么?太陽距離我們多遠?泰山怎么稱?黃河怎么量?神仙才知道吧!

元康帝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皇后的手也下意識地攥成了拳,小混蛋,胡說八道什么呢?你皮子又癢了是吧?

蕭嵐兒咬著薄唇,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這混蛋亂說八道什么?我是對秦文簡很佩服,但誰要嫁給他了?我蕭嵐兒的婚姻大事,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趙高、衛子錚等人也愣住了,這啥意思?這混蛋為了拉攏秦文簡,竟然連未過門的妻子都能送出去?

無恥,可悲,簡直就是大乾文人的恥辱!

“閉嘴!”

唯獨秦文簡,知道徐安是什么心思,氣得胸脯起伏,渾身都在輕微地顫抖。

她冷冷地盯著徐安,道:“徐小公爺嘴皮子果然厲害,但耍嘴皮子沒用,只會讓我秦文簡更加的看不起你。”

“今日布下擂臺,為的是讓大乾和東虞年輕一輩在學識上一決高下。”

“徐小公也若真有本事,那就比試上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