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著程子軒這么說，引導大量的差評，是為了幫陳曉欣引流效果？
陳曉欣聽著，就當場冷笑道：“程總，你有看過網絡上，流傳的一張圖嗎？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不是罵您啊，我是說那張圖。”
“你要知道，米其林餐廳，不是依靠申報來入選的。”程子軒似乎完全沒有聽懂，陳曉欣在罵他，或者說，他并不需要聽懂。
這是商業行為，商業行為里，比的不是被罵一句，或是罵了對方一句。
而是獲利。
程子軒之所以敢這么回答，就是因為他覺得，陳曉欣是個商人，合格的商人，只要是合格的商人，那利益，就是大家共同的訴求。
而他馬上也給出自己所能提供的東西：“我有辦法，讓米其林的評審員，去到你的餐廳。”
要進入米其林的名單，當然首先，就得評審員能到這家餐廳，否則的話，都完全沒有評級的人，怎么能得到評定？
程子軒提出來的這個概念，一下子就震撼住了陳曉欣。
“評審員到了之后呢？”她想了一會，開口提出了第一問題。
而對此程子軒的回應也很直接：“那也是你的問題，我不可能讓米其林送一顆星給你啊，我沒有這么大的能力。”
也就是說，評審員到了之后，就要依靠陳曉欣這邊，自己的實力了。
但就算是這樣，能讓評審員過來，其實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我考慮一下。”陳曉欣給了程子軒這么一個回答，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張笑笑明顯對此很不滿意，按她看來，應該拒絕他，應該起訴他等等。
但陳曉欣不這么認為：“做生意，求財，不是求氣嘛。”
她并沒有劉英浩那樣的偏執，如果程子軒提出來的計劃，是有可實施性的，那么陳曉欣完全不介意，用程子軒提出的方案，試試看。
但接下去的溝通，并不愉快。
如果用錢去解決一些運營方面的問題，陳曉欣其實并沒有太多的道德潔癖。
無論是IT行業，還是游戲行業，或者是短視頻行業，花錢去導量，都是在運營里，難以回避的一個客觀事實。正如開個網紅奶茶店，總得雇些人來排隊一樣，已經是慣例了。這么干，也許網紅店仍然做不起來；但不這么干，可以肯定，那是絕對做不起來。
可是花多少錢，引入多少流量，它必定有一個合乎常理的價格。
所以程子軒開出的價格，對于陳曉欣來講，就是一個荒唐可笑的事情。
“一百萬？”陳曉欣不敢置信地望著張笑笑，去跟程子軒接洽的張笑笑攤開手，點了點頭。
張笑笑直接把三十多分鐘的錄音，轉發給了陳曉欣：“我們整個團隊都在場的，當時我們都感覺他瘋了。”
洽談時的錄音，其實就是一種自我保護。
這是之前跟著陳曉欣工作時，張笑笑學習到的習慣，想不到，這一次洽談，真的就用上了。
沒有這份錄音，陳曉欣也許仍會相信她，但就得賭，賭陳曉欣對她的信任度。
陳曉欣也沒有矯情，直接打開錄音聆聽。
的確程子軒開口就是要一百萬。
而且還要求，先給四十萬，在評審成功之后，再付六十萬。
也就是說，如果沒評上星級的話，那么陳曉欣這邊，就要白給他四十萬。
而這個時候，經理室的門，被敲響。
張笑笑過去打開門，進來的是西裝筆挺的李澤霖。
他進來往沙發上一坐，便對陳曉欣說道：
“欣欣，我上來跟乙方公司開個會，隨便過來看看你，晚上，就在這邊吃飯了，有十二人。”
陳曉欣沒好氣地對他說道：“餐館的生意，基本上軌道了，沒必要這樣。”
一家餐館，這么大的規模，又是做高端私廚，哪里能整天靠李澤霖帶人來吃飯，來支持它的營業額？
“我做我能做的嘛。”李澤霖笑了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房間里，氣氛的緊張。
“發生什么事了？”李澤霖關切地望著陳曉欣，對她這么問道。
而陳曉欣把錄音放了一次給李澤霖聽。
不得不說，程子軒的經驗很老道，在錄音，很難找到他的漏洞，然后去起訴他，或者舉報他的。
例如他說的先給四十萬，就得很隱晦，就是指推廣引流的項目，先支付四十萬，如果達到預期的效果和目的。
如通過他的引流，間接或直接，讓餐館在一年之內，被米其林評上星級的，然后就證明他的引流工作是成功，到時候就再結六十萬之類的。
很難從這些很商業模板化的話語里，去指摘什么。
但無論是張笑笑、陳曉欣或是李澤霖，在商場上有一定閱歷的人，都很清楚，程子軒所暗示和要求的是什么。
“這錢也不是很多。”李澤霖對于一百萬這個數目字，倒不是很在意，他所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有沒有可能，單純在吹牛呢？”
他的意思，張笑笑還沒反應過來，陳曉欣就已經明白。
“不排除這種可能。”陳曉欣想了想，這么說道。
這種可能，就是程子軒壓根就不認識什么米其林評審員，他也根本沒有能力，去左右米其林評審員，是否來這家餐館試菜。
他要的，就是先賺前面四十萬。
反正簽合協，也是簽的引流的合約，他等于先撿了一份四十萬的引流合同來做，完全可以當成正規的引流項目來執行。
如果萬一陳曉欣的餐館，運氣好，這一年里，真讓米其林評上星級了，那得，他后面再白撿六十萬。
“要不這樣，聽聽我爸爸的意見？”李澤霖就是不忍看見她皺起眉頭，看了，便教他心頭很有些糾結。
所以他這么提議，這也是一個陳曉欣不可能拒絕的提議。
不單單李父是餐館的股東，更重要的，陳曉欣很清楚，一位成功商人愿意給出的意見，是如何的可貴。
于是李澤霖拔通了他父親的電話。
作為股東的李父在電話接通之后，通過李澤霖三言兩語的述說，了解到這件事之后，李父沉吟了一會。
過了得有四五秒，李父才在電許那頭，用他一如既往，很慢的語速說道：“這點小錢，沒必要，去糾結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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