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愣了幾秒鐘，稍微冷靜下來。
“小蕓兒，你……你可要想清楚了啊。有些事一旦答應了，有了缺口，以后你就算要擋也擋不住了。就好比河道的缺口一樣，有了破口，水流就會嘩啦啦往外流，很快河道就會保不住，全面崩潰的。”
他不知道該怎么勸女兒，但還是得適當提醒一二。
這孩子心太軟，不怕人家威脅或強迫，最受不住人家對她好。
萬蕓眸光微動，低聲：“爸，我不是沒想過……只是我……我有自己的打算。”
阿虎聽完若有所思，很快點點頭。
“行吧，你自個決定就好。小蕓兒，你已經長大了，也已經當媽了。你心里知曉對錯，也該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該要什么。”
萬蕓“哦哦”敷衍應聲。
阿虎輕撫懷里睡著的小家伙，問：“他那個糟心老爹沒結婚的吧？如果是結了婚的，那就千萬要不得。俺寧愿俺乖孫沒親爹，也不想你去摻和人家的婚姻。”
這件事他必須問多一遍，不然他一點兒也不放心。
這是原則問題，不該過界的，就千萬不能過界。
哪怕那個男的再好，長得再俊，只要他是結了婚的，就千萬要不得。
“俺雖然寵你愛你，可俺也不能讓你想干啥就干啥。能允許你干的，俺不攔著。那種不能的，俺就算是打死你——俺也不準！”
萬蕓連忙搖頭：“沒有！他還沒結婚！他……他以前有一個未婚妻，誰知她走上了彎路，吸毒過度去世了。他現在是單身，身邊沒其他女人。”
“哦？”阿虎蹙眉問：“只是未婚妻？確定沒結婚？”
萬蕓答：“沒有，是私下訂下的，雙方父母都不知情那種。他們沒有結婚，真的沒有。爸，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可以拜托阿超哥去調查一下。”
阿虎總算放下心來，低聲：“不用查了，俺的親閨女說沒有，俺就相信沒有。”
萬蕓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溫聲：“爸，您該吃藥了。走，我先推您回房。”
“哎。”阿虎扯了一個笑容：“俺這兩天覺得四肢有力多了。俺明天就能自己走路了，用不著這輪椅了。”
萬蕓勸道：“爸，再忍多幾天吧。之瀾叔公說了，您還需要靜養一周。他是最專業的，我們聽他老人家的。”
“好吧好吧。”阿虎點頭，轉開話題問：“你哥這兩天聯系你沒？俺幾天沒跟他視頻了。”
萬蕓微笑解釋：“有，我哥前兩天帶隊去比賽，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他今天和明天都休息，俱樂部那邊除了新人繼續培訓外，其他人都放假一周。他今晚應該就會跟你視頻，今天迷你虎幼兒園有親子活動，我哥得陪他去。”
阿虎“哦哦”兩聲，道：“沒事沒事，讓他自個忙去，俺挺好的。”
萬蕓安慰道：“俱樂部這幾年都一直在穩步上升，我哥他只是偶爾忙一會兒，不用什么都親力親為。”
“唉……”阿虎禁不住嘆氣：“工作是不怎么忙，可他又要當爹又要當媽……著實不容易啊！”
萬蕓攙扶老父親起身，扶坐在大床上。
“爸，您先顧好自個吧。您身體好，我們才有精力和精神去做其他的。”
阿虎躺了下去，嘆氣：“你嫂子年紀輕輕就沒了，你哥怕找一個后媽回來對兩個孩子的成長不好，所以一直不想再婚。閨女，你哥他是沒法子。可你不一樣……孩子的親爹好好的。咱們呀，都是社會上的一份子。咱不好做太多跟別人不一樣的。標新立異是好事，但跟大眾不一樣的不一定就通通是標新立異，你說對吧？”
“對。”萬蕓明白老父親的言下之意，低聲：“爸，我會想法子的。我……我也想給我的孩子一個健全溫馨的家庭，讓他健健康康長大。”
阿虎微笑閉上眼睛，道：“那就好。你源叔應該快送藥上來了。你去吧，抱著娃先回屋去。”
萬蕓答好，抱著熟睡的小家伙走出房間。
遠遠地，她瞧見電梯正在上升，并沒有停留，徑直回她和孩子的房間。
電梯門打開，程天源捧著藥碗，薛凌則端著一碗羹，先后走出電梯。
阿虎瞧見他們一起過來，忍不住問：“咋了？今晚得喝兩碗藥？”
薛凌微笑解釋：“怕你肚子餓了，弄了一碗菜羹給你墊墊肚子。空腹喝藥不好，菜羹容易消化也營養，墊肚子最舒服。”
阿虎贊道：“來得太及時了！俺確實有些餓了。”
“溫度剛剛好。”薛凌遞給他。
阿虎坐起身，大口大口炫完。
程天源將藥碗擱下，道：“還太燙了，擱幾分鐘再喝吧。”
阿虎的臉色紅潤許多，精神勁也恢復了大半。
“俺覺得俺能走了，不過俺還是聽之瀾叔的，一點點慢慢來。”
“聽老中醫的，錯不了。”程天源道。
阿虎對他們勾了勾手指，問了靳明一家子的事。
薛凌見萬蕓自己主動說了，便也沒再瞞著，一一說給阿虎知曉。
阿虎聽說他們一家子天天跑醫院，跑別墅區，又聽了事情的始末，沉思了片刻。
“嫂子，照這么說，他那對老父母都是思想正統的正經人，不是那種稀里糊涂只知道要孫子的。”
薛凌點點頭：“不錯。而且，他們很懂得教兒子。”
阿虎徹底放下心來，低聲：“如此的話，跟他們一家子走近些也不是啥壞事。行吧，共同撫養就共同吧。最關鍵是對娃的成長好，是吧？”
“那肯定的。”程天源道：“如果他們態度不行，或者一味兒只要搶孩子，那咱們肯定不許他們靠近一步。當然，也犯不著怕走法律途徑。”
阿虎點點頭，道：“等著瞅瞅看。俺覺得那小伙子應該蠻不錯的……”
“如果人家不優秀，小蕓兒會喜歡？”薛凌壓低嗓音提醒：“小蕓兒有錯在先。但有情，也是肯定的。”
如果靳明跟他的那個未婚妻最終能走到一起，萬蕓一定躲得遠遠的。
可靳明跟她分開，最后甚至天人永隔。萬蕓才敢做出這個決定，嘗試給彼此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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