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麥一路沉思著去了新廠房。
張師傅正帶著他請的幾個泥瓦匠在賣力干活兒。
林麥把在路上買的冰凍汽水每個人給了一瓶,問張師傅,泥瓦匠學起來困不困難。
張師傅和其他幾個泥瓦匠全都笑了起來:“只要不是傻子,只要好手好腳,誰都學得會。”
林麥放下心來。
她怕她拼命鉆營,搶到了政府工程,可是陳封的小弟學不會基建,自己不是白忙活了嗎?
既然好學,那就沒問題了。
張師傅見林麥打聽蓋房子好不好學,有些奇怪:“你問這個干嘛?”
林麥笑笑:“隨口問問。”
想了想,她又問:“一般一個項目要請多少建筑工人?”
張師傅笑著搖頭道:“這個可沒辦法回答你,得看工程的大小,有的幾十個人就能搞定,有的要好幾百。甚至上千。”
林麥沉默了,她并不知道劉主任手上的那個政府工程有多大,不好讓張師傅幫她預估人手。
想了又想,對張師傅道:“如果你們工地的工頭要裁減人員,你能不能幫我留四五十個技術特別好的熟練工?”
如果真的要接政府工程,陳封的小弟全都是生手,接了工程也做不了。
她就想找一些熟練工,以老帶新,不僅工程能保質保量順利完成,陳封的小弟還能學會技術,所以才要張師傅幫她留人。
張師傅驚喜地問:“你手上有工程?”
其他幾個泥瓦匠也全都目光灼灼地盯著林麥。
眼看普濟醫院的工程快要結束了,他們沒活兒干,就只能回老家。
可他們還想多掙點。
如果林麥手上有工程,他們就能在她手下干活兒了,就能繼續掙錢。
林麥不好意思道:“還沒呢,正在想辦法接。”
張師傅點頭:“那我給你留五十名泥瓦匠,混凝土工、鋼筋工、模板工和瓦工我一樣給你找十名,而且還專挑年輕力壯的。”
林麥道了謝,然后道:“你跟那些工人說,如果我沒能接到工程,會承包他們滯留的各種開銷,而且還給回鄉的車費。”
從新廠房離開,她又馬不停蹄地去了優妮可服裝廠。
把自己昨天晚上抽空做的十幾款頭花給陶之云看。
桃之云看了直夸漂亮。
她特別喜歡一款大腸頭圈帶飄帶的那種,扎在頭發上仙氣飄飄。
林麥笑著道:“回頭讓你當模特,拍一組頭飾海報,貼在作坊內外。”
陶之云笑著應了聲好:“我這就去跟幾個保潔員交代,讓她們把所有的布頭,不論大小,全都用麻袋裝起來放在倉庫里。”
她剛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你要的吊帶小睡裙我給你做好了,準備給你送去。
既然你來了,就自己帶回去吧,省得我跑一趟。”
說罷,從辦公桌里拿出個大袋子交給林麥就出去了。
林麥從袋子里掏出陶之云給她做的吊帶裙看了起來。
雖說全都是吊帶裙,但每一件都有所不同。
陶之云在她給她提供的款式上全都添加了自己的設計,件件都很好看,她很滿意。
林麥正拿著一件紅色波點的睡衣在身上比畫,就見陶之云面有薄怒地走了進來,問:“怎么了?”
陶之云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沒事,就是我剛才叫幾個保潔員把布頭收集起來,以后不許再拿。
有個保潔員卻趁我不注意,把兩塊柔之紗面料的布頭往口袋里裝,被我罵了一頓。”
林麥道:“這種愛貪便宜的員工直接開除好了。”
“算了,這次只罰三塊錢,再有下次再開除。”
陶之云本來是想開除那個保潔阿姨,結果那個保潔阿姨一聽要開除她,就掉起了金豆子。
陶之云于心不忍,于是給了她一次機會,只罰款,不開除。
不過罰得也夠重了,才拿了兩塊布頭,就罰了三塊錢,應該能夠讓那個保潔阿姨接受教訓。
林麥提著陶之云給她做的睡裙去了菜場。
菜場辦公室里,陳封無所事事地斜躺在沙發上吹電扇。
連翹在一旁對著各種賬單。
林麥走了進去,兩個人同時扭頭向她看了過來。
林麥淺笑著和連翹打招呼:“出差回來了?辛苦你了。”
連翹回她一個白眼,高冷地不理她。
陳封看在眼里,對連翹道:“你去巡視一下菜場。”
前一刻對林麥充滿敵意的連翹,這一刻雖然老大不情愿,可還是化身成一只聽話的小喵喵,撅著嘴巴,老老實實地去巡視菜場去了。
陳封戲謔地問林麥:“林總大駕光臨,有什么指示?”
林麥便把她想接政府工程的打算說給他聽,問他可不可行。
她前世沒有接觸過建筑業,現在突然想搞基建,心里不是很有底。
陳封認真思考了一番,點頭道:“我看可以試一下。
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兄弟不會基建,我們可以請熟練工以老帶新教他們。”
林麥擺手道:“這點我早就想到了,連熟練工都找好了,不需你操心。”
談完事,她就走了。
連翹遠遠地看見了,這才進了辦公室。
見陳封窩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她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陳封貌似沒有看她,可她的一舉一動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雙眸一轉,看向她:“想說什么就盡管說吧,以前的爽利性子哪里去了?”
連翹在心里腹誹,都被你給逼沒了。
“我就想問下,林麥找你干嘛來了。”
“什么林麥,要叫林總!”陳封態度十分嚴肅,“她來是跟我商量,組建個建筑部門,讓弟兄們都有工作。”
他斜睨著連翹:“這次出差反省好了沒?”
連翹點頭:“反省好了。”
陳封冷哼:“我看未必,你要真反省好了,就不會見了麥子就翻白眼。
別人是挖了你祖墳,還是操了你先人?”
他見連翹忿忿不平地要開口,忙伸出手指指住她,一臉認真道:“你可千萬別說她搶了你的男朋友。
我可不是你男朋友,你敢亂說,我就把你扔到東北不許回來。
只有那里零下幾十度的溫度才能讓你清醒。”
連翹目光復雜地看著自己的老大兼竹馬。
居然喪心病狂地想把自己扔到東北去,她一個南方女孩會適應不了寒冷的氣候而被凍得不孕不育的。
陳封未雨綢繆告誡道:“我喜歡麥子,那是我的事,她從沒傷害過你,你妒嫉她我能理解,可如果傷害她,別怪我無情!”
雖然明知道陳封每個字都對,可連翹就是聽著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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