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清玲本來就不打算收看診費。
“媽，我知道了，你跟爸看看是在診所里休息還是回家，我得去給人看病了。”葉清玲沒有生氣，畢竟是兩人的好意，對她也是好事。
王婉不想回去休息，她說：“你讓小浩幫忙收錢啊，他胳膊好了？”
“還沒呢，不過收錢是小事，他能干，正好可以多活動一下，不過我應該也會再找一個人來給他幫忙，免得過度操勞。”
王婉聽了放心了，沈浩的傷還沒好呢，何況又是一個孩子，她怕對方做不好，耽誤了清玲的生意就不好了，何況他的傷要是哪里出了點問題，豈不是更麻煩。
葉清玲轉身就回到診所里屬于她看診的位置，病人很多，她一直都在忙，而胡洪今跟霍聞知也沒怎么空，一整個上午都在給人看診。
中午飯本來葉傾城想大家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的，結果中午有病人要住院，忙得根本沒有時間。
等到了晚上，還有一些村里人沒有把病看完，只能跟著王婉他們一起回來，到了明天再繼續。
葉清玲一連忙了好幾天，才有功夫空下來。
這個時候。
副院長上門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問：“清玲，陸老板那邊，什么時候才給我們發貨啊？”
葉清玲打了個哈欠，這會兒正是她平常午休的時間，看見副院長著急過來，她幫著開口，“副院長，坐。”
“你說的機器啊，廠子那邊，有給你打電話告知嗎？”葉清玲其實不太了解陸川那邊的生產效率，像醫院里那一臺，以及她診所里的，都是提前預定的。
“說了要再等等，具體等多少時間，要等生產出來才聯系我們。”副院長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她說：“我這不是怕被搶了么。”
“被搶？”葉清玲更迷茫了，“既然都跟你們簽訂了合約，訂了貨，怎么會被搶呢？”
副院長一看她的表情，多少有些羨慕了，能夠說出這種話，肯定是因為沒有經歷過黑暗。
“你不知道，國內能生產這些大件的工廠極少，基本上生產出來，份額該怎么分配，需要我們申請才行，不是說拿了錢就能買。”
“之前連私人買縫紉機都需要票，更別說這么好的醫用儀器了，一般來說，都是先供給那些大醫院，然后才輪到我們縣醫院。”
“當然了，縣醫院也有指標，只不過能買到的機會省里說了，只有一臺。”
“也就是說，其他醫院都知道這個儀器誕生了，就連上頭，像軍區醫院，首都醫院，那些地方，肯定有更多的名額，能允許買到更多的儀器。”
“這就算了吧，但就怕廠里產量不多，輪到我們都明年去了。”副院長越說越嘆氣。
不過緊跟著又高興起來了。
“幸好你給縣醫院捐了一臺機器，不然我們縣醫院更慘。”
葉清玲沒想到還有這種限制，不過想想也是，她跟國家合作賣藥方子，其實早就被調查了個干凈，做什么事，雖然明面上沒有限制，但讓王孟他們保護盯著，何嘗不是另一種監管？
只不過并沒有影響到自由。
至于醫院說的份額這邊，買產品需要用票制度還沒廢除，加上如今國內的經濟確實還沒有轉動，只能說是在試探發展。
“我給陸老板打個電話吧。”葉清玲見他實在擔心，干脆說。
“好啊，麻煩了。”副院長搓了搓手的同時，沒忍住在診所里逛了起來，等發現診所里的病人，幾乎都是鄉下的，再問過他們看病不需要給診費，拿藥看病的錢，也比較低廉，反正比縣醫院要低得多。
就比如說，葉清玲使用儀器，是不會收大家錢的，只有藥物的價格是市場價，可節省了這么多，已經便宜很多了。
副院長一看完，在見到葉清玲時，都忍不住感嘆她在做好事，這種自己，虧錢的生意實屬難得。
葉清玲被夸獎了，還愣了一下，等聽完對方說的，有些錯愕。
“好啊，清玲你做得好，我都只能佩服你。”
“可惜，我終生未必能達到你的高度……”
葉清玲想解釋，其實她真不虧錢，比如說，這機器是陸川送過來的也不要錢，至于看診費，這本來遲早就會取消的，她只不過先一步走出來而已。
不過顯然副院長更關心機器的問題。
“清玲啊，陸老板怎么回答？”副院長期待地問。
葉清玲放下電話，笑了笑說：“副院長，你猜得很準，上頭確實有人聯系了陸老板，暗示讓他先提供給要緊的醫院，小地方可以緩一緩。”
副院長呼吸一懔。
苦笑一聲，接受了現實。
就聽見葉清玲繼續說：“但是，沒過多久，上面專門為此召開了會議，陸老板的公司是改革開放后后的私營企業，按理說，生產出來的產品，想賣給誰就賣給誰。”
“沒有讓國家安排的說法，畢竟現在有不少的私營企業，要是都這般安排，國家上頭也沒時間，豈不是還要另外立一個部門？何況主動推行開放的那位說，監管可以，但這種明確指標的問題，豈不是把私營企業又變成國營事業單位了？那跟之前的會議目標，國家開放的政策自相矛盾，這件事最終確定下來，由工廠里，按照各個醫院下單的先后詞語來出單子，當然，誰能爭取到，能搶先一步，全看各自自己跟廠里來往交流。”
也就是說，能不能買到，全憑本事，主動權交給了陸川。
葉清玲一開始就覺得在陸川身上發生被強制執行的機會不大，他又不是一個普通商人，陸家也有權勢，何況還加上楚家。
這些年好些官員因為開放跟著賺了點錢，可因為不符合規定，好些都是私下讓親人去做生意，可不敢自己去做，雖然也賺了些錢，但都沒有陸川名下的公司做得大，他都成全國典型的大公司了，國家肯定不會輕易破壞這么一個，開始給國家賺錢，又能提供越來越多崗位的大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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