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八零錯換,歸位后我成了天道閨女 > 第495章 番外之冬年
  【番外之冬年篇】

  二十來歲的冬年,已經在事業上收獲滿滿。

  他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和陳忠周揚一起,搞投資搞創業,所有別人覺得挺難的事情,在他這里,居然都能輕易做到。

  就連冬年有時候都覺得,自己走的有點太順暢了。

  而順暢的原因,是他仿佛有感知未來的能力,能隱約的去感覺到,什么時候適合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能力哪里來的,因為他失憶了,他甚至連家人到現在也沒找到。

  從他出現在陳家家里,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多年了,可冬年依舊是那個失憶的人,他不記得事情了。

  但是他有隱約腦海里總是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

  他糾結過,迷茫過,看淡過,最后,決定放下。

  生活是朝前看的,雖然內心疑問依舊還在,但是他還是要繼續朝前看,看更寬闊的世界。

  他想,有一天,那些記憶會出現的吧?

  八八年,大概二十二歲的冬年,已經在事業上風生水起,很多比他年長許多的老板,都得叫他一聲小陳總。

  之所以叫小陳總,是因為上面還有個大陳總,也就是陳忠。

  冬年跟著陳家的姓,外人眼里,都以為冬年是陳忠的兒子。

  當然,陳忠也一直把他當兒子看待。

  只是,事業上風生水起,這感情上,倒還是一張白紙。

  在這個十七八歲就有定親,要是沒上大學什么的,基本二十歲也都成家的世界,冬年二十二還沒結婚,甚至連對象都沒,成為了大家見面詢問的話題。

  長輩們和他一見面,問的最多的就是,找對象了沒?有媳婦了沒?

  每當這個時候,冬年都會笑著說一句,“還早呢,不急,不急。”

  冬年可能不急,但是作為長輩的陳忠,干媽張麗春,甚至是周揚,都替他急了。

  一個個都說到年紀了,該結婚成家了。

  冬年卻不以為然,“我還小呢,想什么結婚的事情啊?”

  對他來說,現在的生活,正在蒸蒸日上,他根本抽不出時間去談什么對象,更別提結婚生子。

  不過,作為干媽的張麗春,還是給冬年張羅找尋對象的。

  只是她也不好說是給他找對象,只說是客戶朋友的女兒之類。

  冬年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呢,兩人一起吃頓飯,冬年和對方就沒下文了。

  他來,他不愿意花費時間在男女事情上,而最主要的是,他也不喜歡對方。

  雖然干媽給他介紹的女孩子都很好,不管是人品家世亦或者別的,都很不錯。

  可惜,冬年沒這意思。

  張麗春見孩子不喜歡,也不好硬性要求,只是告訴他,找對象的好處。

  冬年直接反問了,“干媽你為什么不找一個人共度一生呢?”

  張麗春直接被他問愣住了。

  她尷尬的了幾秒才笑著說道:“我不一樣,我年紀都這么大了,找什么對象啊?自己一個人不也挺好?”

  冬年卻搖頭,“不是的,不管多大,都可以去追求幸福的,別說你現在還年輕,就是七老八十,也是可以找一個能給你提供情緒提供生活的人,找到好的人,兩個人的日子也是挺不錯的。”

  張麗春沒說話。

  其實這幾年,張麗春不缺追求者,而且有很多還很優秀的。

  追求她的人,有朋友,有客戶,也有其他企業的領導。

  張麗春優秀,人也打扮年輕,追求者很多,甚至很多現在也保持著很好的關系。

  可不管怎么樣的人,張麗春始終沒有去找一個男人安家。

  因為對她來說,其實她的家,在孩子丟失的那一刻就沒有了。

  而現在,認了冬年后,她也再次撿起了一個家,但是這個家,她覺得并不需要男人的家。

  她覺得,如果再嫁人,那又再次把冬年拋棄出去了。

  她不想再拋棄自己的第二個孩子了。

  母子倆也是聊到這些種種,最后尊重各自的想法。

  當然,冬年其實也是知道張麗春心里想什么的?

  而這些年,他也有在努力尋找仔仔的蹤影,嘗試把那個孩子找回來。

  可那么大個國家,那么久遠的事情,他想要找出仔仔,比大海撈針都要來的困難。

  不過……現在有dna檢測了,就是很貴!

  只是,要想找到附和的人,還是很難的。

  即便是這樣,冬年還是很細致的在尋找。

  冬年甚至懷疑過自己,畢竟他到現在也沒家人來找。

  只是,張麗春當年所在的地方并不是這里,這么遠的距離,冬年覺得以當年的情況,應該不會走那么遠。

  而他也在細心找了許久后,找到了些許線索,有幾個相符合的人。

  不過,即便找到了這些人后,冬年也沒敢告訴張麗春。

  他倒是想給這些人做一下dna檢查。

  國外前幾年已經有依靠dan鑒定,也叫親子鑒定,來判斷父母和子女的關系。

  可現在還沒完全傳到國內,而且這方面的技術雖然成熟,但是因為技術好不容易成功,在鑒定上,價格昂貴的厲害。

  這樣的dna鑒定,別說普通人了,就是他們,也鑒定不了。

  所以,冬年只能繼續細化的去調查,試著找尋這幾個合適的人選里頭,有沒有更明顯特征的,如果真的什么證據都像干媽的兒子的,他就算花大價錢去美國做鑒定,也是值得的。

  晚上,冬年被陳忠叫過去吃飯。

  現在陳家里頭,只剩下盼盼和兩個小的哥哥在家了。

  大哥早已經大學畢業,現在更是在首都那邊工作,二哥三哥也都快畢業了。

  就連四哥,也馬上要考大學了。

  吃飽后,陳忠詢問道:“我聽說你這些年,一直給你干媽找人?”

  陳忠雖說是疑問句,其實更多是肯定句。

  冬年也沒瞞著陳忠,點了點頭。

  陳忠聽了卻說,“你要知道,你干媽那孩子,已經走丟了好多年了,要真能找回來,早就找回來了。”

  他這話倒不是打擊冬年的自信心,而是他很清楚,這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就連張麗春,這幾年其實也慢慢放下對那個孩子的執念,不是她不想找,而是在找尋多年后,突然有些有心無力了。

  她也要過好當下才行的。

  當然,陳忠作為六個孩子的父親,并且是一個特別愛孩子的父親,他想,如果自己的孩子不見了,不說五年十年,就是五十年,只要有一丁點希望,他也會繼續找下去的。

  可冬年畢竟不是孩子的父母,冬年不必讓自己那么累。

  冬年卻笑著說道:“沒事,反正就是順帶的找找,也不是把全部心思放在找孩子上。”

  陳忠理解冬年這么做的動機。

  雖然冬年和張麗春只是干親,但是這幾年相處來看,雙方都是很關心對方的。

  他拍拍冬年的肩膀,表示,“行,你要找,我也支持你,不管找不找得到,至少盡力了,你說是吧?”

  隨后,陳忠問了冬年找尋的情況,冬年一一說了。

  盼盼坐在大人跟前,聽著他們說著失蹤小孩子的事情。

  而其實,那個小孩,如果還在,早已經長大成人了。

  她認真的扒飯,認真的聽著大人在說話。

  在他們說到一半的時候,盼盼身旁的五哥突然說了句,“冬年哥不是一直沒找到親人嗎?冬年哥哥會不會就是麗春阿姨的兒子呢?”

  已經到了變聲期的陽陽,聲音像個小老頭,聲音沉沉的。

  可他的話,卻讓本認真吃飯發出筷子和碗碰撞聲的人頓時愣住。

  一下子,所有人都仿佛瞬間被定住,愕然的表情看著陽陽,再到冬年身上。

  劉月聽到這話,忙對陽陽說了句,“別瞎說!”

  可陳忠卻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他看著冬年,突然說道:“冬年,你這年紀倒是挺符合的,而且,這么多年了,你也一直沒找回以前的記憶,連家人也沒來找過,沒準……還真是你干媽的親兒子。”

  冬年聽到這話,笑著搖頭,“這怎么可能呢?”

  在冬年看來,這完全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身上的種種,讓他能感覺到,他并非冬年,他甚至不是他自己。

  這句話讓人覺得很難理解,包括冬年自己也理解不來。

  可他知道,他有可能是任何人的孩子,但是卻也不可能是自己干媽的兒子,因為,他從很多線索調查后發現,干媽的兒子仔仔,和他完全不同的。

  可即便冬年在否認,陳忠也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事你都沒跟你干媽坐下來好好說過,更沒做那個dna鑒定,又怎么可以打包票不是呢?”陳忠說道。

  他當然也知道外國現在已經有親子鑒定這門技術,雖然這技術很高端,一般人根本用不了,但是作為已經走在富裕前端的陳忠,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想到這,陳忠直接鼓勵冬年,說道:“要不,你和你干媽去做個親子鑒定?雖然鑒定的費用不便宜,不過這個,我來幫你出了,你去做,不管是不是,也算是了了我一個心事了。”

  雖然覺得這兩人認識到相認干親,一切相遇都很不可思議,不可能有更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在看著張麗春找孩子多年,冬年失憶多年未恢復記憶,陳忠也開始往這一方向猜想。

  他一直都在腦海里假設,但是這個話,不能讓他提出來,因為太過荒謬了。

  要真是這樣的結果,不只是他們感到無法接受,更別提張麗春了。

  孩子就在眼前多年,并且認了干兒子,可結果這是自己的親兒子!

  真是這樣的結果,真的足夠剜心的了。

  這也是陳忠一直不敢說不敢提的原因。

  而現在,看冬年一直盡力的給尋找仔仔的下落,陳忠覺得,反正就是做個鑒定花錢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也算圓滿了他對冬年這些年的關心和擔憂了。

  陳忠這想法,也得到了一家人的認可。

  包括盼盼聽說后,也鼓勵著冬年。

  “冬年哥哥,你就試試嘛,如果麗春阿姨真的是你媽媽,那該多好啊?”

  盼盼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幸福,他們現在都很幸福,而冬年哥哥現在唯一遺憾就是,這么多年,都沒找到他的家人,沒恢復他的記憶。

  現在醫學也發達了,可對冬年哥哥失憶這種病癥,依舊沒有解決的辦法。

  盼盼甚至還說,“需要錢的話,盼盼有錢,盼盼可以幫助冬年哥哥。”

  而小哥哥和四哥哥,也紛紛表示,愿意給冬年哥哥的親子鑒定,出一份力。

  劉月聽了,笑道:“誰用你們出力啊,我和你爸出就成了,你們的錢啊,留著做生意掙錢吧!”

  孩子自己掙點小錢,劉月不是看不上,是她覺得孩子的錢,不必要去動。

  當然,冬年其實真要做鑒定,也不會要陳忠家的錢,他有錢,他并不缺錢。

  只是,他和干媽去做親子鑒定的事情,他是從沒想過的。

  他有往這方面想過,但也只是突然腦子一閃的想法,并不當真。

  可現在,所有人都在支持,甚至表現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冬年,遲疑了!

  他說:“我……我考慮看看吧!”

  ——

  當天冬年自然沒給答復,而是回家想要好好思考一番。

  陳忠讓他好好想想。

  這件事情,其實說起來挺唏噓的。

  畢竟冬年也不是剛到他們家的,都已經六七年了,可現在他們才想起這些事情,要真是猜的結果,那大家都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了?

  不過,即便內心不敢面對,卻還是希望冬年和張麗春把dna鑒定給做了。

  晚上,冬年回家后,就給放了熱水,直接躺在浴缸里。

  他將這個人埋入水中,感受那種不能呼吸憋氣,讓腦袋慢慢缺氧的感覺。

  他很糾結,糾結的原因也有很多。

  一直到胸腔被憋的難受,就快要嗆水的時候,冬年腦袋從水里探了出來。

  他大吸一口氣,看著浴室被水霧籠罩而變得模糊的樣子。

  最后,他穿上浴袍,去了書房。

  他新蓋的房子很大,只是這么大的房子卻很空。

  雖然他在家里給盼盼他們家人安排了房間,但是盼盼自家有房子,偶爾是盼盼過來想留在他這一晚才會住下。

  他也有一個打掃衛生的保姆,但是保姆是不住家的,冬年也不愛讓保姆住在家里,基本都是打掃完就走了。

  所以,平時他屋子很空。

  當然,冬年享受這種孤獨。

  今天,他卻覺得異常孤獨,這種孤獨,是從內散發出來的,與他現狀無關,就好像是以前的感受突然席卷過來了。

  他坐在書房看了半天要處理的工作,最后發現看不進去。

  于是,他給盼盼打了電話。

  這小姑娘,是他的鎮定劑。

  他有時候遇上煩悶的時候,會給盼盼打電話,而盼盼也從曾經的小不點,如今長成半個大人了。

  十一二歲的年紀,正是活潑可愛的年紀。

  盼盼也很快接到了冬年哥哥的電話,電話那頭,冬年哥哥只是讓她說說話。

  “我想聽聽你說話,說說你學校的趣事吧!”

  這已經不是冬年第一次這么要求盼盼,加上盼盼本就是個話癆,永遠有說不完的話,見冬年哥哥要求,她立馬應道,“好。”

  盼盼一說就停不下來了,冬年安靜的聽著,屋子里頭,唯一傳出聲音的,就是手中話筒的聲音。

  盼盼還說道:“冬年哥哥是不是因為dna鑒定的事情不高興啊?”

  “不是。”

  即便冬年否認,可盼盼還是安慰著,“冬年哥哥,如果你真的不高興,不想去做,那就不去做,沒人有資格要求你,甚至逼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情的,我爸爸媽媽包括我,也只是想看到你開心快樂,你不開心,那就不做好了。”

  少女的音色帶著活潑,悅耳非常。

  冬年聽了也只是笑笑,“不是,沒有不開心,也沒有不愿意,就是……”

  電話那頭,冬年遲疑了一下,才補充,“覺得有些怪。”

  “有些怪?”盼盼反問。

  “嗯,有些怪,奇怪的感覺。”

  他說,“我說不上來,就是有這種感覺。”

  在掛斷盼盼電話后,冬年頓時舒服多了。

  只是,在他要睡覺的時候,頭卻開始炸裂的疼,就像是有一把鈍刀片在他的腦袋里頭狠狠的刮著。

  他連忙從抽屜拿了藥,混著冷水直接服入。

  因為疼痛,讓他渾身如同針扎一般,全身虛脫。

  最后,冬年也不知道是身體疼過頭而引起的難受,還是藥起了作用,讓他昏昏沉沉,最后,睡了過去。

  而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抱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看著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長相白嫩肉嘟嘟的,眉毛彎彎,小鼻子小嘴的,特別特別的可愛。

  小女孩閉著眼,在休息。

  似乎做到了什么美夢,她嘴巴微微張合,嘴里喃喃的喊著一句,“爸爸……”

  他下意識的應了句,“嗯,我在!”

  可緊接著,畫面一轉,懷抱里玉雪可愛的小娃娃,卻渾身是血,她的雙手雙腳,都有著被刀片割開的傷口,傷口的肉翻開,十分可怖。

  而她,早已經沒了聲息,沒了往日的可愛活潑。

  看到的那一瞬間,冬年感覺腦袋瞬間炸開,呼吸也在瞬間疼了起來,達到四肢百骸!

  他大喊大叫,可并沒有把懷中沒有生息的孩子叫醒。

  畫面再轉,入目的鮮紅變成了一片黑色,他穿著黑衣黑褲,打著黑傘,站在一個墓碑前。

  墓碑上,放著一張照片,照片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笑容燦爛。

  可她,卻再也無法站起來了,無法沖他笑著了。

  那一刻,冬年感受到內心無盡的悲涼。

  眼神空洞,沒有了一絲生氣。

  畫面再轉,又是一片紅色。

  而這次是一片血海,槍聲在耳邊響起,骨頭也擰碎的聲音響起,各種嘈雜的聲音響起。

  冬年感覺渾身像被砸碎了一般,疼的無以復加。

  他眼前一片血紅,耳邊是大喊大叫的人。

  面前,站著一排一臉得意的人。

  他也笑了,笑得很高興,隨后,他手輕輕摁下了一個按鈕,而剛才還笑得得意的人們,瞬間只有無盡的恐懼。

  最后,全場就他一個人笑了。

  “砰!”

  一聲巨響!

  躺在床上的冬年,突然睜開眼。

  巨響是從外面傳來的。

  他還沒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僅僅是憑借著本能,走到窗戶看向外頭。

  外頭的街道嘈雜一片,可冬年聽清楚了,外面有汽車的輪胎爆了,所以發生了巨響。

  冬年重新坐回座位,但是卻揉著頭,目光盯在墻上的掛歷上。

  他渾身難受,又似乎有些輕松。

  當起身來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頭的樣子,那并不是他,卻也是他。

  一個夢,冬年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明白自己是誰了?

  他明白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了?

  正當他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電話響起。

  是盼盼打來的電話,“冬年哥哥,你起來了沒?我煮了瘦肉粥,現在正和五哥過去你那邊。”

  冬年應了聲,“嗯。”語氣卻有些沉。

  電話那頭的盼盼感覺到他聲音有古怪,還嘀咕了句,“冬年哥哥聲音有點奇怪。”

  可也僅僅嘀咕了句。

  而那頭,冬年放下電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盼盼的到來。

  他開始回憶自己以前的事情,到此刻,他才突然發現,曾經以為世界沒有怪力亂神這種事情,居然讓自己遇到了。

  他,重生了!

  準確的說,他是活過來了,但是卻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并且,去到了另一個時代,他,成了別人。

  原來,他所有的一切的感覺,和模糊的記憶,都是因為,那曾經存在在他的世界里,即便記憶缺失,他也依舊有了肌肉的本能,自然的條件反射!

  至于現在的他是誰?

  是陳冬年?

  是一個常年遭受毒打,并被不停轉賣,最后逃出來的孩子?

  還是……原來的自己?

  在他沉浸在自己回憶和思考的時候,外頭突然響起了聲音,“冬年哥哥,我來啦!”

  是盼盼的聲音。

  聽到盼盼的聲音,讓冬年連忙起身去開門。

  盼盼像回自己家一樣,徑直走了進來,還說道:“我剛準備掏鑰匙呢,沒想到你那么快開門了。”

  盼盼有冬年家的鑰匙,包括陳家人都有他家的鑰匙,他覺得,這是他家,也是陳家人的家,隨時歡迎他們回來。

  盼盼走了進去,把食盒打開,里頭是她煮的瘦肉粥。

  冬年被她拉著坐下,然后開始被安排趕緊吃早飯!

  盼盼說道:“你趕緊吃,還有很多呢。”

  “嗯,好。”

  熱粥下肚,冬年感覺五臟六腑都是暖的。

  面前的盼盼,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并詢問道:“怎么樣,怎么樣?好吃嗎?”

  “嗯,好吃。”

  得到冬年的認可,盼盼別提多高興。

  而吃飽之后,兄妹倆正好周末不上課,干脆在冬年這里玩。

  只是,關于dna鑒定的事情,盼盼感覺到冬年哥哥情緒好像不大好,便繼續安慰他,“冬年哥哥,要是不想做這個dna鑒定,其實可以不用去……”

  “我想好了。”不等盼盼說完,冬年突然說道。

  “我……去把這個dna鑒定做了。”

  “啊?”盼盼也是一愣。

  她明明之前看冬年哥哥挺糾結的,怎么突然就答應的那么爽快了?

  冬年卻笑著看她,說道:“你知道嗎?昨晚跟你聊天之后,我睡了一覺,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

  是的,他不單止靠著這個夢,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包括這個身體的一些記憶。

  只是,這個身體的記憶,感覺比他還要慘,至少,他慘的是一時的,而這個身體,他慘了好久。

  他被人多次抱走拐賣,遇到了不好的人家,卻一直遭受著毒打,最終,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可卻……

  當然,這種事情冬年不可能告訴盼盼和陽陽,只是說,他想起一些事情了。

  至于他是不是干媽的兒子,那就只有做dna鑒定的,反正,他這身體本身就是被人拐賣,甚至是多次拐。

  怪不得沒有人找尋他,那些人估計是不敢找了吧?

  冬年同意和干媽做dna鑒定的事情,盼盼回去就和爸媽說了。

  陳忠立馬表示,自己可以贊助他們。

  當然,他們還要找到張麗春說這事。

  陳忠本想說,這事情他來去跟張麗春說,不讓冬年出頭。

  可冬年卻說道:“我來說吧!”

  陳忠聽他這么說,也沒反駁,點點頭,應道:“行,你跟她說吧!”

  冬年不單止表示要自己跟干媽說,還要自己出錢和干媽去做鑒定,不花陳忠的錢。

  雖然陳忠一再表示,這錢他可以支持,但是冬年拒絕了。

  本來冬年拒絕也沒什么,反正也不是他第一次拒絕陳忠關于這種事情。

  可不知道為什么,陳忠總感覺現在的冬年變得不一樣了。

  他說話的語氣,他言行舉止,其實變化不大,但是可能因為認識的久了,所以即便冬年身上發生細微的變化,陳忠也能感受到。

  “你冬年哥今天怎么了?”隨后,陳忠詢問自家女兒。

  盼盼卻搖頭,“不知道啊,沒怎么呀!”

  陳忠卻不信,說道:“我看你冬年哥哥好像今天不大一樣。”

  爸爸都能感覺到冬年哥哥的變化,盼盼自然也能感覺得到。

  只是,對方不說,他們也無從猜起。

  不過盼盼也說了,“爸爸,冬年哥哥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顧好自己的,不要擔心。”

  陳忠失笑,“我知道。”

  即便冬年已經長大成人了,可在陳忠劉月的眼里,和自家孩子是一樣的,從沒有把他當大人看待。

  而冬年和干媽張麗春的事情,第二天他就去跟干媽說了。

  張麗春雖然震驚和疑惑,可這樣突然一個希望降臨在自己面前,她還是很激動的。

  倒是冬年對她說了,“我也不知道您的兒子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確定我就是您兒子,我只想起來,我曾經被拐賣過,有些線索和您失蹤的兒子有一定的關系,所以……”

  “沒事,沒事。”不等冬年說完,張麗春連忙說道。

  這句沒事,不只是像是在告訴冬年,她不介意自己的兒子就是冬年,同時,也像是在說,她已經對孩子失蹤多年表示了絕望,即便,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孩子,那也沒事了。

  而為了進一步確認所有的證據,冬年也是有細致問過干媽關于孩子的情況。

  孩子那時候畢竟也四歲了,身上雖然沒有大的胎記和疤痕,但是張麗春說,孩子后背和大腿都有痣,除此之外,孩子的耳型眼型嘴型,仔細這么一看,還真的和冬年很是相似。

  因為冬年如今已經是成年人的樣貌,而張麗春記憶中的孩子,還是停留在三歲的時候。

  張麗春一邊說,一邊看冬年的臉。

  她笑著道:“這么一說,你還真的和仔仔有點像的,我以前怎么沒注意?”

  張麗春不是以前沒注意,她每次看到冬年,就會想到自己的兒子仔仔,也想過,如果冬年是自己的兒子就好了。

  只是,孩子是在上海那邊不見的,按道理來說,又怎么會出現在廣東呢?

  所以,她內心即便是很希望冬年是自己的兒子,卻也不敢真的去說去想,畢竟,這樣的事情,太過于巧合了。

  可現在,看著冬年,她覺得哪兒哪兒都像,越看越像。

  “你還真的和仔仔長的一樣呢,像是仔仔長大后的樣子。”

  冬年笑了笑,“可能,我就是仔仔吧!”

  的確,他身上有痣,位置都是和張麗春說的一樣。

  只是,以前誰都沒放在心上,沒去注意。

  而他簡單的一句話,其實足夠在張麗春內心掀起巨大的波濤,不過,她面上依舊不顯,甚至害怕自己太過急切,會失望越大。

  至于做dna這種事情,張麗春答應了。

  兩人很快聯系了這方面的人,花大價錢去做。

  這事情陳忠家和周揚那邊偶十分關心。

  他們希望這是一個好的結果,希望張麗春再也不用尋找兒子,而冬年,也有真正的母親。

  可只有冬年自己知道,他有了兩個人的記憶,而一個人,是年紀尚小就被拐賣的孩子,而另一個,則是他自己。

  即便dna鑒定出結果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仔仔,他是另一個人了。

  等待,是漫長的,期間盼盼還來關心過冬年哥哥。

  冬年只笑著告訴她,“我沒事。”

  “那……如果冬年哥哥就是仔仔的話,你是不是就是麗春阿姨的親生兒子了?”盼盼問。

  冬年點點頭,“嗯,是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希望是這個結果了。”

  冬年笑了笑,沒說話。

  鑒定結果,在多天之后,終于還是出來了。

  冬年當天一大早就開車去接了張麗春,盼盼和爸爸也一起跟上,包括周揚也一起過來,看這個結果。

  路上,張麗春緊張不已。

  她看著開車的冬年,再和記憶中仔仔的樣子重疊。

  他們其實長的很像的,冬年應該就是仔仔吧!

  一起跟來的阿威,細聲安慰姐姐,“別擔心,結果一定是好的。”

  冬年全程沒有說話,雙手抓緊著方向盤。

  他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是不是對的,但是,他不想再讓關心他的人,承受喪子之痛了。

  拿到鑒定結果,他們沒有猶豫,快速的打開。

  所有人屏息等待。

  盼盼看著冬年哥哥和麗春阿姨快速拆開袋子,拿出里頭的鑒定報告。

  報告的結果,親子關系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當冬年嘴里念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張麗春激動的睜大眼睛,可下一秒,她便暈了過去。

  張麗春高興的暈過去了!

  最后,眾人手忙腳亂的將她送到了醫院。

  索性只是高興過了頭,出現了昏厥,身體沒大礙。

  所有人都為這個結果而高興,紛紛祝賀著冬年和張麗春。

  阿威看著冬年的眼神,也越發的慈愛起來。

  自己的外甥啊,終于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了。

  盼盼看著大家高高興興的模樣,自己也替冬年哥哥感到高興。

  不過,當她的目光挪到冬年哥哥身上的時候,他表情緊繃著,并沒有為此事感到喜悅的感覺,反而像是在憂心忡忡。

  盼盼上前,輕輕拉了對方的手。

  冬年低頭看過來,只見盼盼沖他笑了笑,“冬年哥哥,你別難過!”

  聽到盼盼這么說,冬年從嘴角扯出了笑容。

  還是讓盼盼看出他的心情了。

  他揉揉盼盼的腦袋,笑道:“我沒事。”

  沒多久,病房的張麗春終于醒來了。

  大家趕忙進去關心著,而張麗春的滿眼,都只有面前的冬年。

  她拉著冬年的手,開心說著,“仔仔,仔仔……”

  “嗯,是我。”冬年應了聲。

  隨即,眾人聽到的是張麗春的放聲大哭。

  這一哭,張麗春哭了足足有半個小時,而且是放聲大哭。

  最終,眾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冬年陪伴著母親。

  這一對母親,時隔十七八年,終于是相認了。

  可只有冬年知道,那個孩子,在逃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生氣了。

  繼承他活下去的,是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遺憾,是有的,可這遺憾,就讓他承受吧。

  至于這個母親,這輩子,他會好好對她,讓她好好的生活著。

  很快,張麗春再次舉報了認親宴,只是,這次不是干親,而是親親兒子的回歸!

  那一天,張麗春喝的酩酊大醉,卻也是她兒子失蹤之后,最高興的一天了。

  而上一次高興,大概是認了冬年當干兒子的事情。

  命運就這么捉弄人,孩子就在跟前,她還認了當兒子,可卻從來都不知道。

  她是不幸的。

  可也是幸運的,至少,找回來了!

  當天,張麗春醉過去了,又哭又笑的。

  冬年將她攙扶回房間,母子倆坐在房間里,也不知道說了什么。

  過了一會,冬年從房間里出來。

  盼盼站在門口,笑看著他,“冬年哥哥。”

  冬年剛才還帶著愁態的臉,立馬多了笑容,“嗯,走吧,回去!”

  接下來,他便是為仔仔而活著,去找尋當年拐賣傷害仔仔的人。

  多年后,冬年再想起曾經的種種,只覺得這命運真奇怪,至于那個小奶娃,多年后,他居然再次遇到了,而那,是他和那個小奶娃的故事了。

  (冬年篇完)

  【題外】:番外寫完了,故事并沒有真的結束,作者的結束,不代表他們人生的結束,還有很多很多,再寫也能寫好多,但是,我在這里結束了,其他留給大家去思考去想象吧。

  其實也想過繼續寫,但是可能心力不足,再寫的話,除非開新篇了,但是,這也只是一個想法。

  冬年曾經的秘密,沒有人知道,他的故事沒有結束。

  樂樂的未來,也沒有結束,包括盼盼和所有人的事情,都沒結束。

  可作者的筆,要結束了,歷時八個月,二百多個日夜,感謝有你們的陪伴,我們下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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