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劃吧…”瓦麻子再次開口。
“哦!”張天霸奮力將船往里劃去。
直到二人遠離了人群,瓦麻子才緩緩坐起身來,一雙死魚眼,直勾勾的看著張天霸,就從當初見面時一樣。
“你說,接下來要怎么做?”張天霸焦急道。
“笨蛋,我騙你噠!我知道我快死了…”瓦麻子嘻嘻一笑,擁入張天霸懷中。
張天霸握住雙槳的手瞬間僵住。
“天霸,我真的好喜歡你!真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說…”瓦麻子再次開口道,嘴角溢出血跡。
“為什么,我們只是見過幾次,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咱們還有時間…還有…”張天霸變得哽咽,鼻尖泛酸。
瓦麻子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張天霸,搖了搖頭。
“為什么要騙我?”張天霸將瓦麻子再次抱起,這世上一定還有機會能夠救她的!
“因為你永遠都是善良的張天霸!”
瓦麻子的氣息變得越發虛,此時的他就像是回光返照,張天霸最害怕的一幕,再一次出現,當初他也是這么抱著小師弟。
張天霸雙眼含淚,自言自語道:“心魔也好,無論什么也罷,只要能夠救她,無論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能夠救我,你一定能夠救她!我求你了!哪怕是這具肉身給你也可以!”
張天霸的呼喚,終究是不會得到回應,此時的心魔正在虛無空間和紅塵仙看著這一幕。
紅塵仙看向心魔,“那么好的機會,你不要,救那個女孩,張天霸就是你的傀儡了!”
“哈哈,我不救!我也不需要傀儡,但我需要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草!”心魔一陣狂笑。
“你真令我做作嘔!”紅塵仙怒斥道。
“那是自然,你是紅塵道的化身,自然作嘔。”不屑的回答,隱藏的卻是更深的秘密。
但是啊,大帥比,他的女孩若是活著去了上界,我的女孩就得死啊!
心中的秘密,他自然不會說出來。
現實之中,張天霸抱著瓦麻子,久久站立,卻不知該去往何方,他再一次坐下,就這樣坐在舟內,除了四周的山水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我真的…真的喜歡這樣善良的你!”
“喜歡這樣正直的…”
“你一定是個英雄…”
………
“我…我能在親你一次嗎?”
瓦麻子口中的話語不曾停下。
這是張天霸第一次見她笑,她第一次笑著說了那么多,可是她要死了,自己卻無能為力。
“我真的…真的好喜歡善良的你…”
“你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
“我真的,好想一直陪著你,可我要死了…”瓦麻子眼角的淚滑落,他再一次吻上了這個男孩兒。
替我去看看更遠的地方吧,去上界看看!
哪怕是到死,這個男孩兒也沒能主動一次,真是個不會伸手的小孩兒。
溫潤的唇夾雜著血跡,在張天霸的嘴角印下,他呆若木雞,只是越抱越緊,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我不是!我不是英雄!”
“我也不善良!我有魔劍和銅棺的!好人是不會有的!”
“我很壞的!很壞的!我是大壞蛋!你別這么喜歡我啊!”
“你別死啊…我求你了!”
“我張天霸自折劍道,再次發下彌天大事,愿以劍道,換她性命!”
上天沒有回應,張天霸繼續喊道:“我以身承誓,以我命換她命!”
上天依舊未曾回應他的請求,這說明交換的天平并不平等,他的命不值錢。
她們一共來了寶峰湖三次,這個女孩兒親了他三次,只可惜沒有以后了。
這個女孩兒對他說了一生中最多最多的話,可他以后再也聽不到了。
哪怕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結局,唯一的一笑一哭,卻也都給了他,這是女孩對男孩最大的偏愛!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撒謊,也是對這個男孩兒!
女孩的身體緩緩消散,就如清風一般,在張天霸的懷中,什么也不再剩下,只有那半截斷掉的木劍,留在了船中。
他久久愣在原地,卻又很快站起,只是手還一直保持著原來的狀態,神色更是麻木,沒有了任何表情。
窒息感將他吞,他沒有失聲痛哭,也沒有歇斯底里的咆哮,有的只是長久的沉默!
天生遲鈍的男孩兒,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又能想通一切,他似乎知道了異族為什么要一直難下,以及那巫族女子為何要永開飛升之路。
他麻木地來到岸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緩緩向外走去。
東方棄也恰巧來到這,他依舊想要追問清楚,“大師兄,你究竟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他們都說是你謀劃了這一切!”
張天霸把面色冷淡,眼神中具是冷漠之色,“是啊,都是我謀劃的!都是我!你要來殺了我嗎?英雄!”
“師兄,你心里只在意師姐!其他死掉的人,難道就不是人了?”東方棄質問道。
“不然呢,我只愛她啊,我愛的人只有她啊!其他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關系啊!”張天霸嘴角掛起一絲詭異。
血跡大陣開啟,醉玉魔女也準備借機飛升。
就在這時,爽朗的聲音傳來:“貧道李青牛,愿以身承道,永開飛升之路!”
“老衲空明,愿以身承道,永開飛升之路!”
“異族大巫,愿以身承道,永開飛升之路!”
三聲之后,不斷游客中強者附和,但卻都是些老邁之人,年輕的弟子皆在準備飛升。
紅光沖天而起,吳國的血跡大陣飛速運轉!不少弟子的身上已經出現了飛升之機,耀眼的光柱在無地之內閃爍。
隱藏許久的齊開云,也迅速服下血丹,騰飛到半空之中,借著突破之機飛升,“林東候!上界再見!”
不一會兒,張天霸也被困在了飛升之路中,但他卻是臉色陰沉,他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朝光柱抓取,他還不愿飛升!
“我張天霸,愿發下彌天大誓,自折劍道,斬斷他們之愿!讓這飛升之路斷絕!”隨著張天霸再次開口,仿佛有什么回應了他,身上的氣息開始暴漲。
虛無空間,心魔依舊面帶喜色,“大帥比,你知道無翼鳥嗎?”
“我知道你媽?”
“你猜不到,那我就告訴你好了,無翼之鳥,騰飛之時便是死期,但!他振翼而飛之時。便已是勝利!靜靜看著吧,這無翼鳥的高歌!”心魔自顧自說道。
既然是核彈,那就是用來引爆的,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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