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恐怖威壓籠罩整座大山，以山巔處林天所在的小院為最。
饒是以林天此時的實力，竟也感覺到極致的壓力襲來，需全力催動大道法則方能抵擋。
“師傅，是我們不對，是我擅自竊取釣天竿，從混沌海釣上這么位前輩上來。”
就在這時，白衣道人竟然主動認罪，虔誠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林天見此一幕，不由得高看了白衣道人一眼，畢竟，正常情況下，身后背景出現，想來但凡心懷不軌之人，都會想著推脫責任。
甚至主動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架勢。
然而白衣道人并未如此，倒是讓他感嘆，沒有直接一掌劈死對方，到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原來如此，倒是老道管教不嚴，還差點錯怪道友。”
話音剛剛落下，一位身著麻衣，頭須皆白的老道，出現在林天身邊，而他的道歉，自然也是對林天說的。
老道朝林天投以一個充滿歉意的眼神。
而后看向兩位弟子，厲聲厲色道：“老道這才離開多久？你們便如此亂來，竟敢垂釣混沌海，倘若是釣出足以毀滅整個古荒大陸之物，看你們如何收場。”
“師傅，弟子知錯。”
白衣道人頭也不敢抬，但卻據理力爭道：“據弟子所知，若非這位前輩有意，釣天竿連道尊也難垂釣，更別說毀滅整個大陸之物......”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道一個兇狠的眼神制止。
“還不快滾？非要讓為師親自懲戒爾等？”
老道厲喝一聲，黑白兩位道人屁顛屁顛的退下，沒有受到責罰，顯然是最好的效果了。
“晚輩林天，見過前輩。”
林天倒也識趣，主動拱手行禮，先不說在他的感知之中，這位老道也就是兩位門童口中的青水道尊，實力尤在自己之上，且年齡一看就是前輩。
而且，通過短暫的接觸，他感覺青水道人不似惡人。
想來，能夠教出白衣道人這般主動包攬過錯，而非甩鍋的弟子，且并不胡亂包庇弟子之人，應該不會壞到哪去。
“混沌海來的？似乎不是我古荒大陸生靈。”
青水道尊上下打量林天一番，開始分析起來。
他的實力遠在兩位弟子之上，自然能夠看出更多的信息，甚至林天是不是本地人，他都一眼就看出來了。
“如此年輕，便已至半步道尊，若能煉化大道本源，未來成就.......嘶，倒是讓我撿到寶了，小伙子拜我為師如何？我為你去尋大道本源。”
青水道尊極為敞亮，直接開門見山的朝林天發出邀請。
“前輩善意晚輩心領了，只是晚輩初來乍到，連此地都尚未了解，前輩對晚輩也一無所知，若如此急切，倒是失了妥當。”
林天不由苦笑著回應，拜師什么的，也不是不行，但這實在是有些唐突了，令他無法接受。
半步道尊，倒是又讓他聽到了新的境界，且知曉需煉化大道本源，才能真正跨過這一步。
同時林天心中分析起來，道尊理應便是神王之后的境界了，至于在古荒大陸這邊，如神王一般的強者，是否被稱作神王，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種稱呼倒是無所謂的，境界對應的永遠只有實力，而非稱謂。
“倒也是了，不過你我能夠相遇，雖是靠著頑徒無意之舉，但仍算是緣分，老道理應為你答疑解惑。”
青水道尊似乎很認可林天所言，又或許單純只是因為看出林天資質逆天，索性對其極為慣著。
“前輩，晚輩想知道，我所在的世界與混沌海，還有這古荒大陸之間的聯系以及區別。”
林天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詢問起來。
“古荒大陸，怎么說呢，便是天地誕生之初，由原始胎土所演化的古大陸，你先前所在的世界，則是由這類古大陸因為各種原因碎裂，碎片所演化出的宇宙。”
“而混沌海，據傳乃是誕生原始胎土之地，不過具體尚未有過結論，不過自天地誕生之處，混沌海便已經存在。”
“按理來說，大陸碎片所演化的宇宙，與混沌海早已不相連，但你卻能從這般宇宙而來，屬實是令我感到意外，或許是因為某種機緣巧合。”
......
青水道尊侃侃而談，為林天講述了上古時期，原始胎土如何演化成古大陸，大陸碎片又如何演變成為宇宙。
總之，都是一些林天以前從未涉及過的知識，算不得蘊含恐怖力量的真言，可令人感悟一切，卻令他眼前一亮，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原來如此，多謝前輩解惑。”
林天聞言，充滿感激地道謝，而后又詢問道：“掌握大道本源的道尊，可有再升之路？”
倘若道尊便是整個世界的終點，那自己的壓力倒是小了很多。
畢竟，誰不想要再提一步，便是世界的天花板呢？
“嗯，可供提升的空間大了去了。”
“煉化大道本源便可成道尊，然而實際上卻還只是道尊的最初階段，道尊分為入道、悟道以及最后的破道，在此之上還有著更為恐怖的存在。”
“不過似你這般，已經算是極強的存在，就拿我來說，堪堪破道境界，便已經算是一方巨擘。”
“縱然是古大陸，道尊也不是生來便是。”
青水道人并沒有為林天講述道尊之后的境界，以他的觀念來看，縱然林天資質逆天，且運氣極佳，萬年內能夠煉化大道本源，真正踏入道尊之境。
光是悟道、破道這兩個境界，便需要無數年的歲月積累。
而到了那時，林天早就該懂的都懂了，無需自己講解。
“那豈不是似晚輩以前，從下界飛升上界，又需不斷修煉？”
林天面露苦澀，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不想再重復這個過程了。
就不能自己煉化大道本源之后，直接站在理論上能夠達到的頂點，可任意穿梭古大陸與次生宇宙嗎？
“是也不是，理論上而言，道尊便能在各方古大陸橫著走，且入道悟道破道之間，前賢的最快記錄，乃是在一日之中完成。”
林天聽后，驚為天人，一天之內完成，那得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難怪能被稱之為前賢。
但轉念一想，既然前有古人，自己為何不能成為來者呢？
倒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對了前輩，入道與悟道，差距大嗎？”
“差距極大，就拿你我而言，莫說你現在尚處于半步道尊，就算你煉化大道本源，若不能如那位前賢一樣，一日之內悟道，我可隨意將你斬殺。”
“額。”
林天神色越發怪異，這也能叫橫著走？不過通過他的觀察，他覺得青水道尊理應不是胡扯之人。
如果剛入道尊便能橫著走，就只能證明，即便是在古大陸之中，道尊也是極為稀有的存在，至于所謂更恐怖的存在，就更是鳳毛麟角。
“你們，還不過來？”
青水道尊忽然看向身后，朝著暗處呼喚一聲，先前那兩位黑白道人突然顯現，滿臉尷尬的撓著頭。
“為師此次，找到一只極為珍惜的存在，對你們倒也是有大補作用，過來一同享用吧。”
他一邊說著，眾人身前忽然出現一塊晶瑩剔透，不知是何種生物的心臟。
無暇的心臟如今竟然還在砰砰有力的跳動，其中所蘊含的血肉之力，遠比祖龍還要強大。
尤其是其中所蘊含的絲絲大道法則，更是祖龍無法觸及的存在。
簡而言之，這極有可能是一只神王之上，觸及半步道尊層次的大妖，畢竟足有半個房子大小的心臟，絕不可能是普通人類所能擁有的。
“前輩，既然混沌之海內，充斥著大道法則，為何要靠獵殺此等生靈用以提升大道法則？”
林天看著巨大心臟，并無任何貪婪之色，如今的他，大道法則趨于圓滿，只差最后一步煉化大道本源，便可成就道尊。
這玩意對他幾乎是沒有任何作用，頂天了也就是嘗嘗鮮。
“混沌海的大道法則若是能夠煉化，豈不是人人只需大道本源便能成就道尊？”
白衣道人苦笑一聲，他顯然是處于神王層次，雖然已經掌握一縷大道法則，但距離半步道尊，尚有差距。
“前輩，你要是沒說胡話，該不會真能從混沌之海中汲取大道法則吧？”
黑衣道人則顯得聰慧一些，一眼就看出林天話語之中的端倪，順勢詢問道。
“這難道很難嗎？”
林天滿臉的詫異，他以為大家都是這樣提升大道法則的，之所以問出那個問題。
實際上，單純只是想要側面了解一下，在這古大陸之中，人族是否與異族之間互為死敵，僅此而已。
尤其是他看到青水道尊的臉色，也微微變幻，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他完全沒有料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大道法則乃是混沌海的根本，換而言之，混沌海乃是大道法則弱化之后的無數法則構建而成，且混沌海雖無意識，但有類似于意志一樣的存在，對于這種行為從來都是沒有半點容忍。”
“甚至可以稱作混沌海的逆鱗，若是覬覦半點，便會遭受近乎于毀滅的打擊。”
青水道尊似乎知曉林天心中的疑惑，出言解釋道。
“若真如此，據晚輩所知，混沌海內存有大道本源，前輩先前說的唯有煉化大道本源方可成就道尊，這樣一來，現有道尊所煉化的大道本源，難道都并非來自混沌海？”
林天充滿詫異地問道，他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若非沒有感受到什么惡意，他恐怕都要風緊扯呼。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你可知每次奪取大道本源，都會令混沌海沸騰，從而沖擊各方古大陸？”
青水道尊解釋道：“而且，奪取大道本源乃是一瞬之間完成，令混沌海沒有反應時間。”
“奇了怪了，莫非混沌海也誕生生靈了？”
越說，林天越覺得青水道尊看向自己的眼神越發不對，頓時感覺壓力倍增。
青水道尊之前所說不像吹噓，換而言之，對方想要斬殺自己，可能僅在一瞬之間完成。
他對自身擁有足夠大的自信沒錯，但問題就如面對光明神王，倘若他剛飛升之時，就面對光明神王且要經歷生死大戰。
饒是以他的心境，也一定是會手足無措。
當然，如今倒也算不上絕境，峭壁之外便是混沌海，情況不對，大不了再躲進去就是了。
至于解釋自己之前只是猜測，則是完全沒有必要，別人又不是傻子，真用這種粗劣的借口當做解釋，那只是把自己當成傻子而已。
“稍等，容我去混沌海瞧瞧，若真如你所說，須得立刻上報。”
青水道尊將巨大心臟甩給白衣道人，自己身形猛地沖向混沌海中，頃刻之間原本平靜的混沌海，瞬間變得波濤洶涌起來。
要知道，混沌海并非正常意義上的海。
就拿現在的情形來說，林天所在的絕壁之外，有一道無邊無際的混沌，而這便是混沌海。
混沌海可以看做是古荒大陸的邊界，是圍繞整個大陸的巨型屏障。
以至于混沌洶涌，便似大陸之外的虛空，要將整個古荒大陸徹底吞噬。
“額，道友，前輩這是？”
林天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轉身詢問白衣道人。
“前輩，需知此事意義重大，還得等師尊回來才能解釋。”
白衣道人極為無奈地說道，顯然，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跟林天解釋。
林天汗顏，心中已經開始想著，是否要趁著青水道尊不在，同樣潛入混沌海內。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對方的實力超出自己太多，即便之前態度良好，但誰也不敢保證，青水道尊是否會突然改變主意。
而就在他思考之時，青水道尊便重新回到山巔之中。
但是此時，只見他衣衫襤褸，道體之上，滿是大道法則轟擊所造成的恐怖傷痕。
也就是他實力強橫了。
林天估摸著，就算是自己，如果受到同樣的攻擊，即便不會身死道消，也定然傷及本源。
這是什么情況？自己現在要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