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霍司震吐出了一個字，卻喉頭沙啞到再也發不出一個音來。
“我什么我。”葉留青道，“是你先搞事情的！你女兒和我兒子在一起……我……算了。反正我現在挺高興的！該哭的人是你，我看蕓汐不會原諒你，恨死你了！你只能看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了！”
霍司震盯著他，從喉頭艱難的擠出幾句話，“你明明一開始就知道，但你還故意隱瞞，想用兄妹拆散他們，你認為他們又能原諒你？”
葉留青道，“我比你好點吧，沒你那么惡劣吧？而且，我都是被你帶偏了，說起來最壞的就是你！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蕓汐已經原諒我了啊。”
“什么？”霍司震驚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道，“葉留青你這些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你故意來玩我的吧？”
葉留青微微一笑，“你可以不信啊，你可以再去跟蕓汐做鑒定啊，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信不信由你！”
霍司震怎么可能在跟江蕓汐做鑒定？
他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拿到江蕓汐的樣本啊。
霍司震喉頭壓了壓，警惕的問道，“你也沒干人事，蕓汐為什么就原諒你了？”
葉留青哼哼，“那是因為我認錯及時啊，誰跟你一樣，擰巴又自負。”
“好了，我該說的說完了。”葉留青站起身來，頗為炫耀的道，“回家逗孫子孫女去了！”
這話讓霍司震所有的神經都緊張了起來，“你……”
葉留青壓根都不理他，滿意的看看一眼被拆成了災難現場的主廳，這才滿意的離去了。
葉留青走了以后，霍司震整整好幾分鐘都沒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后才道，“老趙，老趙！”
趙叔急忙跑上前，“將軍！”
“你說他說的話是真的嗎？”霍司震突然伸手狠狠得抓住了趙叔的手，力道大的趙叔覺得自己手腕都要被捏碎了，可見霍司震有多緊張。
“按照老葉的性格來說應該不假。”趙叔答道，“如果大小姐真的是他的女兒，他怕好疼都來不及，怎么會來跟你說這些？”
這話倒是實話，霍司震眸底狠狠一沉，隨即抓著趙叔的手開始抖了起來，眼睛也瞬間發紅，眼淚直接就彌漫了眼眶道，“那，那那這么說來，我不是孤寡了？我有女兒，我，我我我，我還有外孫和外孫女！”
“是！”趙叔狠狠點頭。
“我有女兒，我有女兒！”霍司震自言自語，眼睛紅的不行，眼淚也止不住，手抖的厲害，就連唇瓣也開始發抖起來，“我女兒很美，跟她媽媽一樣的美，性格也非常好，還那么優秀是吧？”
“是！”趙叔急忙連連點頭，“是是是，將軍，大小姐真的非常好！”
“小白和小雅也很乖！”霍司震笑了起來，卻好像在哭，“老趙，老趙啊，我，我沒做夢吧？”
“沒有沒有。”趙叔搖頭，緊緊握住霍司震的手，“將軍，是真的！”
霍司震血紅著眼，環顧了一下被砸的亂七八糟的主廳，又緩緩移眸看向了趙叔，“可是我，可是我……”
說到這里，霍司震哽咽的發慌，剩下的話就卡在了喉頭里怎么都說不出來。
趙叔看到他這個樣子，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將軍，屬下也有錯，若是我……”
“不怪你。”霍司震打斷了趙叔的話，竟然哭了出來道，“怪我，怪我，一切都怪我。”
說完，泣不成聲。
趙叔看的難受，道，“將軍，這……這是好事。”
確實，是件好事，江蕓汐是霍司震和顧青竹的女兒，這真的是好事啊。
可是……
霍司震猛的抬眸看向趙叔，“是好事，可是……可是她會原諒我嗎？會嗎？會嗎？”
見霍司震被刺激成這樣，趙叔于心不忍，只得說道，“會的。大小姐很善良，她連葉留青都原諒了啊，哦，還有，江可心她也沒有追究。
將軍，大小姐真的很善良，她……會理解你，會原諒你的！”
聽完趙叔的話，霍司震哭的更厲害了，抬手就自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哽咽著咬牙切齒的道，“可是我，可是我不可能原諒我自己啊！”
趙叔看著霍司震痛哭流涕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霍司震雙手顫抖的厲害，抬起雙手，淚眼極為朦朧的盯著自己的雙手，聲音哽咽又顫抖，道，“老趙啊，我這雙手……在她出生的時候差點親手摔死她啊！”
這下趙叔更是說不出來一個字。
“我記得……”霍司震哭的悲切，“她才剛出生，還那么小，我把她高高舉起，我……”
說到這里，霍司震又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我不是人！”
趙叔咬咬唇，“將軍……”
“若不是名揚。”霍司震哭道，“若不是名揚和你們死死拉著我，我就……”
“我就……”后面的霍司震實在說不下去了。
趙叔也忍不住掉淚，道，“將軍，那都是過去的了，我能理解你的，真的。”
霍司震繼續道，“名揚跪在地上求我，他還給我磕了好多個頭，最后他說，他自廢一雙腿，只求我不要傷害她的性命，老趙啊，我……”
趙叔閉上了眼睛，眼淚掉落道，“那是名揚的選擇和犧牲，將軍，你若陷入這種自責中，那你還怎么認回大小姐？”
“我不敢。”霍司震哭道，“我，我，我不敢認她，我真的，我不敢的。”
霍司震這樣子是真的看了都讓人難受得很。
趙叔道，“將軍，其實我知道你內心一直是矛盾的！你對大小姐很矛盾的，傷害她的同時你也不好受的對嗎？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當年就算沒有我們拉著你，就算沒有名揚的相求，我相信，你最終也不會下狠手的，因為，因為她畢竟是夫人的孩子啊。”
霍司震搖著頭，痛不欲生，“我有罪，都是我的錯！這么多年我固執的不肯自己查一查，做個鑒定，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活該，我罪該萬死！
我，我不敢去認她。她肯定不會原諒我，肯定的！”